下也算是有名地大户人家了。
虽然发了财,可是申毋包家中一直不肯抛弃祖先故业,每年都要派出商队,到处穿越国境出售货物,暴利之丰厚,令人惊叹。
可是与暴利相对应的,就是极大的风险。不要说走私是受辽宋两国严禁的罪行,就是沿途的盗匪,也足够实力不强的商队喝一壶的。
申家倒是不怕盗匪,他们家中私下里养了大批的壮士,其实都是些亡命之徒,为赚钱不要命的角色,每次远行经商,都是大队人马一起出动,回来后人人都能分到大量钱财,而申家当然会得到最大的一份。
象这次,他们出动时就带了二百名壮丁,个个身带利刃,人人都是双手染血的好汉,一般的盗贼,都不敢正眼看他们。
可是上得山多终遇虎,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三百多名辽国骑兵,申毋包知道,自己这一关是过不去了。
所谓辽兵,其实和盗匪也相差无几,只是一个有执照,一个没执照。辽国为了节省军费开支,对辽兵们从来不发军饷,只给他们抢掠的特许,鼓励怂恿他们到宋境中去打草谷,抢回来的宋人子民就可以卖成奴隶,折成钱财分给辽兵们。
这一支辽兵,大概也是想穿越遥远路途,长途奔袭到宋境中打一次草谷的,谁知却在这里逮到了这么一条大鱼,不由人人喜悦,每个骑兵的脸上,都现出幸福的微笑。
申毋包心中暗暗叫苦,带着这么多货物,就是想逃命也难以办到,何况以辽兵们的习性,只怕自己这伙人都要被杀人灭口,被抓去卖为奴隶都算奢求了。
他骑马立于商队前面,一面示意部下严防戒备,一面在马上打躬作揖,苦苦哀求那个带队的黑脸辽将,发誓愿将货物的一半送给他,只求他放自己一行人离开。
黑脸辽将摇头不允,心里对这样的请求嗤之以鼻。这么一大块肥肉放在面前,难道还让他们砍一半回去?身为打草谷多年的悍猛辽将,听到这样的要求,他都当成是对自己的侮辱。
说到后来,辽将恼怒起来,立即举起战刀,放声大吼道:“杀!”
号令一出,人人奋勇争先。所有的辽兵们都放声嘶吼,纵马疾冲,朝着前方疯狂冲锋。
此时,申毋包情知无计可施,只能咬紧牙关,放声大吼道:“众家兄弟,契丹人是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全数灭口了!兄弟们跟他们拼了!”
那二百名亡命之徒愤怒嘶吼着,情知今天难逃这一劫,索性就跟那群辽兵们拼个死活罢了!
当大批辽兵冲进商队用大车摆成的阵势中,霎时间,厮杀声、惨叫声震天响起,辽兵们奋力挥刀,狠狠地斩在壮丁们的头上、身上,将他们凶狠地劈倒在地,鲜血霎时染红大片地面。
不甘束手待毙的壮丁们悲愤嘶吼着,举起刀枪,狠狠地斩搠在辽兵们的身上,却终究抵挡不住那些辽兵们装备精良,纷纷被斩倒在地,就算是拼力举刀抵挡头上砍下来的马刀,也只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惨烈厮杀,一直不断地进行下去。当申毋包奋力砍倒了一名与自己缠斗许久的辽兵之后,再回头看时,自己部下的二百多名好汉,已经折损近半,不由绝望地悲叹一声,举起钢刀,四面寻找敌人防守薄弱之处,就已经准备要突围逃走了。
陡然间,他的目光落在远处一辆马车上面。那辆马车十分古怪,居然有十匹高大骏马拉着,车身也是庞大宽敞至极,在荒野之上,远远地驶了过来。
申毋包心中悲叹,情知那只是一个倒霉送死的家伙,只怕赶车人连同车内的人,都要被辽兵杀尽,所有财物都要被抢劫一空了。
只是那赶车人似是没有看到这边的厮杀一般,依然赶着大车,向这边疾速行来,这让申毋包惊讶,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那赶车的大汉。
远远看去,那大汉眉目清秀,容颜介于英俊与粗犷之间,高大健壮的身子坐在马车上,隐然有一股英雄之气,在他身上散发出来。
申毋包的眼睛渐渐瞪大,通过这些年率走私商队在各处的惨烈厮杀中得到的经验,他可以看出,那男子身上有着血腥杀气,危险程度,要超过他毕生见过的任何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