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物有所值。
“什么时候动身?”陈无极低头看表,“现在快两点了。”
“三点半,我们去找郑天岩。”我深吸一口气,“你觉得用不用多叫个打手?”
说到打手的问题,陈无极露出一脸的自信微笑:“应该不用,你觉得我还不够吗?”
我点点头,回头看了看自己这边的阵容,觉得其实也蛮强大的……阮慕真贺楚昭然都不算弱手,温吞虽然武道水平有限,至少也算个流氓头子。加陈无极这个贵族子,我想这些人也够郑天岩头疼一阵子的。
纠集了大部队之后,我表了动员讲话。讲话内容简单干脆,无非是咱们现在坐同一条船,大家要把所有力量集中一致对外。等到说得大家稍微觉着有点热血了之后,两辆车把全部人马装得满满的,我们驱车直奔许久没去过的“夜之梦”。
我和婵坐在同一辆车,同车的还有陈无极和谭菲菲。我坐在陈无极旁边,盯着反光镜沉默了一会,忽然对婵说:“抱歉把你牵连进来。”
“什么话,这种事总比在夜店班好玩。”婵满不在乎地笑着回道,“反正不干了之后总要跟那边翻脸,早晚而已。”
我耸耸肩:“问题是,你真的只是觉得这些事好玩么?”
婵没料到我居然会问这么一句,脸色陡然间紧绷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是很好玩啊……”
我想婵恐怕也能从自己的声音里听出一丝迟疑和颤抖。我微微笑了一下,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装作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陷入沉思。
陈无极专注开车,谭菲菲犹在伤心,都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我心地从倒视镜里看着婵,什么都没有说,却能让那姑娘感觉到我的灼灼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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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之梦从外观没有什么变化。
至少现在看去没有什么变化,白天的夜店就好像冬眠的动物一样,有着强壮的外观,却懒散无比。店内的一切都在调整休息中,没有开始运作,所以无论店员还是设施都显得一派懒惰模样。
我踹开大门走进去,只看见王一个人站在台附近跟一个年轻姑娘套近乎。其余几个正在收拾卫生的服务员都在角落里各忙各的。所有人看见我进来,都愣了一下,将目光集中在我身。
既然以这种嚣张的姿态出场,我自然不会在乎这些目光,只是矜持地笑了笑,带着人就往里走。
有人以这种做派出现,王肯定看不下去。看见我带着人往里走,这位兄台放弃了妹妹的好营生,朝着我大声嚷道:“干什么这是?懂不懂规矩啊?”
说这话的时候,王露出一张被我打肿的嘴。我朝着这位自我感觉良好的领班微笑了一下,一个快步冲过去。
又是一嘴巴。
“啪”地一声。王还没看清楚我到底是谁,人已经被我抽翻在地。这一次我一点面子都没给他,一脚踹在胸口反问道:“规矩?是你定的规矩吗?”
我这么一动手,周围看热闹的服务员都不得不表明态度了。那几个站在角落里傻看着的服务员想都没想,顺手抄起手边的东西,向我们几个人围过来。
我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周围这几个服务员,都是新人,没一个认识我的。我的目的只是找郑天岩出面,并不想和他们生冲突。一脚踩着王,我高声喊道:“郑老板,是不是该出现一下了?”
我的声音很洪亮,至少能媲美国家二级播音员,相信那位郑天岩老板也听见了。周围几个围着我们的服务员看我一副私人恩怨的样子,都迟疑着不敢动手。王被我踩得说不出话,只能抱着我的裤脚咿咿呀呀地哼哼。
我这边带来的三个男xing看见我动手,纷纷做出跃跃欲试的动作。这样一来,我们看去倒真像是来打架的了。
没让我失望的是,郑天岩很快就出现在大厅,还只带了两个貌似普通的保镖。在郑天岩身边跟着的,是那个长冷漠的年轻人何夏,还有文哥和汪经理。
此时从我进入夜之梦到现在,也不过几分钟时间,看来这位郑老板对我的到来还是早有准备。
“郑老板,好久不见了。”我笑呵呵跟郑天岩打招呼,同时不忘涉及主题,“听说阿汤哥回来了,您知道消息吗?”
郑天岩皱眉看了一眼被我踹得差点死掉的王,脸的不快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和蔼诚恳的脸。
“没有啊,阿汤那死子我不是让他不再回来了吗?怎么,你看见他了?”
我嘿嘿一笑:“咱们能不能不绕弯子?郑老板,你不会想要咱们之间也闹点矛盾?”
想来我大概是最近这几年里唯一一个正面跟郑天岩说出这种话的人。这位看似平庸的黑社会老大其实在周围一带拥有毋庸置疑的威信和实力。
只可惜我偏偏就是个喜欢打破规矩的人,对威信和实力一向没有太多信仰。
我就是一个什么规矩都不知道又蛮横有力的顽童,出现在充满默契的游戏会场,将所有的沉默和潜规则都打破。身为游戏者之一的郑天岩虽然恨我,却不得不重视我的存在。
郑天岩不是什么消息闭塞的人,看见我身后站着这几个人,估计已经知道了我为什么会如此嚣张。尤其在看阮慕真的时候,这位平时看去和蔼又温和的老大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我很能理解郑天岩的这种反应,看到楚昭然和阮慕真站在一起,他估计也会想到当初波米亚酒里那次风波跟我有关了?
我倒是无所谓,既然拉了四家主出来撑腰,索xing把事搞大一点。我才不怕郑天岩翻脸,最好大家现在就撕破脸动手我才高兴家主平时闲成那样,我巴不得给他们找点事儿干。
不管怎么说,凭着身后站的这些人,我就是有嚣张的理由。不由得郑天岩不谨慎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