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几天里,消息不断发酵,百味轩的生意是越来越好,就连天池军楚怀昔、山海关少师瑜都来捧场了,百味轩接下来的生意可想而知,除了早饭之外几乎顿顿都客人爆满,甚至有人要排队,于是林昭顺势而为,推出了领号牌的服务,并且在外面设立餐点,让等用餐的客人嗑瓜子、喝点热茶等等,一时间,百味轩在小镇里风头无两,前街的花千树、明玉轩等生意都远远不及!
随着百味轩的生意鼎盛,林昭的收入也逐渐丰厚起来,日子过得越来越好,甚至请了泥瓦匠重新修缮了一下祖宅,并且添置了一些家具,给小石头、小酒儿都换了一张像样点的床,并且在家里囤积了不少粮食,度过这个寒冬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
这一天,深夜。
陆寻牵着毛驴独自走出院子,这一次他终于骑上了毛驴,越过石桥,来到了书肆老板的门前,也不敲门,径直踏入。
“来了。”
秦岁寒温了一盏茶,似乎正在等他。
“嗯。”
陆寻接过一杯茶,喝了一口,道:“秦先生的茶,堪称人间最醇厚啊!”
“?”
秦岁寒抬头看了他一眼,道:“打算走了?”
“嗯。”
陆寻颔首:“在此地逗留两个月了,心境上确实修复了不少,但是一颗剑心依旧稀碎,恐怕我的这一关在雪域天池是渡不过了。”
“雪域天池是圣地,是上仙明月池的飞升地,确实不是你这个剑心稀碎的家伙来的地方,你在这里只会仰望高山,止步不前。”
“是这个理儿。”
陆寻笑笑:“而且,那个人的气息越来越浓郁了,怕是距离他下界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秦先生你说,这么一个坐镇祖庭的家伙,他下界来做什么?难道天底下真有非他不可的事情?”
“这个人,不好说。”
秦岁寒笑道:“半生飘摇未得志,一把仙剑寄人间,这句话在江湖上流传了多少年了?这样的人……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评判,总之,他来也好,不来也好,人间有这种人在,本身就很好。”
“秦先生高见。”
“出去了,还回来吗?”
“看情况。”
陆寻眉头紧锁,道:“如果我能修复心境的话,想必还会登高一战,而如果没有的话,则宁愿葬身于凡尘人间,不枉人世走一场。”
“没必要的。”
秦岁寒道:“人间需要他这种人,自然也需要你陆寻,天都要塌下来了,人间敢于拔剑向天的人自然越多越好。”
“是。”
陆寻这次行了一个作揖礼,道:“秦先生说得对,晚生受教了!”
“去吧。”
“林昭那边我没说,算是不告而别吧,若是有机会,我一定会再回来找这位小兄弟的。”
“嗯。”
陆寻起身骑驴离去,秦岁寒抬头目送。
……
陆寻一走,祖宅里就只有林昭和小石头、小酒儿三人了,好在,有百味轩那边源源不绝的资金来源,日子过得越来越丰足了。
寒冬来得很快,转眼间一场大雪降临天池镇。
大年二十四,按照习俗,是祭拜灶王爷的日子,林昭带着两个孩子,抱着一只鸡送灶王爷上天,之后在神龛前摆上各种果子,晚上的时候,郭冬阳回来了,身为天池军造弓师的他,如今完成了一次劳役,申请到了回家过年的机会。
但郭冬阳是孤儿,就一个人,于是提着被褥等等过来,跟林昭一起过年,一家四人,每一个都已经是孤儿,竟也过得团团圆圆。
大年三十这一天,林昭和郭冬阳联手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饭前,贴对联贴门联,饭后,林昭带着小石头、小酒儿在院子里点燃一只只炮竹,老人们说,炮竹的响声越大越好,能惊走邪祟与不干净的东西,对此,郭冬阳不以为然,但还是站在门前笑着看林昭与两个孩子放炮竹。
之后,四个人围着炉子守夜,嗑瓜子,聊着往事与小镇里的一些趣事。
第二天一早,林昭煮了汤圆与饺子,大家一起吃了,这个年也就算是过去了。
……
不久后,正月十五。
郭冬阳再次返回天池军,服役造弓师。
而林昭则迎来了一个相当隆重的礼仪,束发礼,在天池镇,每一个孩子年满十五岁,都会在书肆院子里的白树下进行一次束发礼,而期间,楚怀昔会亲自主持。
束发礼中,孩子最终会向白树祈祷,而一旦获得白树的首肯,树上会掉下一颗果实,果实分三六九等,越好则蕴藏的气运与灵气越多,其实,天池镇里的孩子每一个人都在等着这一天的到来,一个上乘的果子,往往能改变其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