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捧着竹杖在白树前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礼的时候,第三次礼毕,白树的中上位置,一枚褐色果实摇曳落下,就掉落在少女的前方。
“褐色果实!”
所有人都震惊了,一名人群中的骑卒手按剑柄,皱眉道:“丁氏一脉怕是要崛起,这一代新秀不简单啊,刚才就有两个青色果实,如今居然出了一个褐色果实,这可是一份天大的福缘啊!”
“没错。”
一名书院弟子颔首,道:“褐色果实,食用之后将会受益无穷,一生命数都会随之改变,说是逢凶化吉都不过分,这一枚褐色果实,足以为丁氏造就一位至少十境星河境的强者,兴许……如果丁家的运数足够盛旺的,此女有望突破中五境,一览归真境的风光啊!”
众人议论纷纷,神色各异。
……
而远处,楚怀昔正襟危坐,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左侧,则是书肆老板秦岁寒坐在那里看书,今天是束发礼大日子,借用书肆的地盘,但秦岁寒并不是这次仪式的主持者,只是过客罢了。
至于他秦岁寒为什么愿意让小镇里的孩子分享白树所蕴藏的气运,不过是因为当年与楚怀昔的一笔交易罢了,当年,楚怀昔已经占据雪域天池,成立天池军,南北斡旋,而当时,秦岁寒带着一根枝条来到了雪域天池,要求在这里建一座书肆,将枝条种在这里。
但楚怀昔自然知晓,这根枝条不简单,是传说中神界至高的世界树遗留在人间的最后一根灵枝,这根灵枝蕴藏着足以反哺整座天下的庞大气运与灵气,故而,楚怀昔的意思很简单,大陈王朝愿意借出地方,让秦岁寒种下灵枝,条件则是大陈王朝每个束发年龄的孩子都能祈福一次,分少许的一点点的气运,这样或许能让大陈王朝的后裔生根发芽,复苏国运也说不定。
楚怀昔有他的筹谋,秦岁寒也有自己的初衷,于是一拍即合。
如今,这根灵枝已经生长成了一株参天古树,白树,而白树上结出的果实极多,小镇里少年们的祈福不过是消耗少许罢了。
……
一整个上午,束发的少年们一一祈福成功,白树并不吝啬,最差的也会降下一枚最低处的橘色果实,总比没有要好,也正因为这样,天池镇里的孩子们一般都能灵修或者踏入武道,只是时间上迟或早的问题,这么一来,天池军的兵力自然也能源源不断了。
要说天池军为什么能在雪域天池上屹立不倒,能够与妖族、魔族等北方四族抗衡,这棵白树恐怕要占一半以上的功劳。
林昭,排在少年行列的最后一个,因为他是个孤儿,烂泥里长大的孩子,也就只能排在最后一个。
“最后一位!”
身穿儒衫的书院老先生高声道:“林正溪之子,林昭,上前行礼!”
“是!”
林昭虽然是最后一个,但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恭恭敬敬上前跪在白树前方,由两位书院弟子帮忙把已经很长的头发束了起来,顿时整个人透着一股淡淡的英气,远非之前那个泥地里滚爬的少年所能相提并论了。
老先生以书卷轻轻敲头三次,道:“好了,起身,手持竹杖,在白树之下三拱手,祈求白树降下福瑞!”
“是!”
林昭缓缓起身,接过竹杖,走到白树下,毕恭毕敬的躬身行礼三次,但就在他行礼三次之后,白树上唯有沙沙的风吹树叶的声音,竟然丝毫没有动静。
“嗯?”
一位手里拿葱的大婶道:“林昭这孩子……连一颗最差的果实都没有?”
“不会吧?”
一名天池军步卒皱眉道:“这孩子……命也太苦了,真就连一颗果实都没有?”
林昭傻傻的站在白树下,心头复杂。
难道自己真是一个天煞孤星的命,连白树都不愿意怜悯、垂怜一下自己?
……
“哼!”
楚怀昔冷冷一笑,以心声与秦岁寒说道:“秦先生,这就有点过了吧?他林昭的命再不够硬,至少他爹林正溪当年为了天池镇舍命一战,将一名十二境大妖挡在了天池岭北方,这份功劳难道白树看不见?如今林昭跪求一点气运,竟然如此吝啬,一点都不愿给?过了!”
秦岁寒一声叹息:“此事,非我所愿,楚帅真以为我不愿意林昭得到一份福缘?”
楚怀昔冷笑道:“如此白树,早知道当初就直接砍了。”
“楚帅不要说气话,没有意义。”
秦岁寒皱了皱眉,眼看着少年依旧在仰望白树,一脸渴求。
终于,读书人终于坐不住了,起身,就要走向白树。
……
但就在这时,林昭身后的古剑忽地仿佛震怒一般,剑刃在剑鞘中铿锵回响!
“嗯?”
秦岁寒浑身一颤,骇然道:“要动手硬抢福缘?!这就有点过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