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更不要说,这双方的人一个是丁修忠一个是丁修节了,这更是让丁修节的心里不痛快到了极点。
于是他撇了撇嘴说:“我就是一个乡下人,也没有指望变成城里人,别人家的规矩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们家的规矩是我上哪,我闺女就上哪。”
这丁修忠刚才教训的话其实也算是直接了,但是比起丁修节话来说也算不得什么,这让丁修忠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算算看,丁修忠和丁修节也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面,当年丁修忠上舟平县的时候,丁修节是一个手里刚刚宽裕的农民,而丁修忠那是一个八品的官员,这样的差距很大的,更何况,这丁修忠这么多年来,在兄弟姐妹面前拿大早就习惯里,颐指气使的更是常态。
而现在他还是一个八品的官员,不过丁修节可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丁修节了,倒不是说人有钱了就腰杆直了,只是这人日子过得好了,社会地位逐渐高了,这说话做事自然就是有底气了。像是刚才丁修忠说的话,放在几年前,丁修节大概还会想想看,是不是真的是这么回事,不过现在他可是根本就懒得搭理。
更何况,现在丁修节出门进门那么是人来人往的招呼,自然而然说话也硬气得很,况且,他是从心里面看不起丁修忠的,对于一个自己都看不起的人,对于一个还没有自己过得好的人,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暂时可以忍耐,但是先让自己为他马首是瞻就不可能了!
只是,这样的落差丁修忠还没有习惯,被丁修节这么一说,他便心里升起了腾腾腾的火气,于是直接放下了茶碗,皱着眉毛看着丁修节说:“老三,你这是跟我说话的态度吗?”
丁修节望着丁修忠,依旧笑眯眯的样子,不过那笑容里面明显多了很多的嘲讽:“不知道大哥要我这个做弟弟的怎么跟你说话?”说着他又笑了一声,摆摆手道:“错了错了,不知道大人要我这个草民怎么跟您说话?是要我跪着吗?”
“老三!”丁修忠终于怒了,他用力的拍了拍桌子,怒道:“我好生的教你怎么样做人,怎么管家,怎么教导儿女,你不领情也就罢了,你居然敢用这样的态度跟我说话,你真的当你分家出去之后,便无法无天,便没有人能管你了吗?!”
丁修忠的话不但让丁修节的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也让丁修义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丁修节不咸不淡的看着丁修忠:“我们虽然是乡下人,虽然是没有什么规矩的草民,但是我们至少没有做妾的闺女,我们这样的人家,可当不起大人的谆谆教导。”
丁小房的身份大概是丁修忠最没有办法见人的一个污点了吧。尽管他现在的地位是丁小房用自己的婚姻和下半生换来的,但是丁修忠仍然觉得这是一件丑事,甚至他有时候还觉得丁小房没用,为什么只能给人家当妾呢?正因为丁修忠一直很是介意这个事情,所以,这个话一般是没有人提的,就算说也没有人敢真的是当着他的面提出来。
这已经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了,在正房人人都明白这个道理。自然而然也就没有人赶去触这个霉头,只不过,这里不是舟平县,这里更不是舟平县丁县丞的宅邸,更何况丁修节对于丁修忠满肚子的不耐烦,对他说话当然就也不会照顾他的情绪,他的颜面,什么难听就拿什么出来讲了。
丁修忠当下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他伸手将自己手里的那个茶碗就砸到了地上,指着丁修节就道:“简直是目无尊长、无法无天,丁修节,你在这乡下呆得已经如此粗鄙!你……你!”虽然说了这些废话,但是丁修忠还真是找不到有什么办法威胁丁修节,只能指着他,手指头气得直哆嗦。
丁小桥微微皱了皱眉眉头,抬头对着丁修节说:“爷奶他们这里好像挺忙的,爹,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等到这边弄好了,再过来请安。”
丁修节自然是同意,于是便站了起来冲着丁修忠说:“大哥,你年纪也不轻了,不要总是像是年轻人一样着急上火,还是多注重包养比较好。”说罢,撩起了衣摆转身就要走,丁修义也跟着站了起来,不过到了门口的时候,丁修义又回头对丁修忠说:“大哥,你刚才摔的那个杯子可是我从别人家借的青州窑的甜白瓷茶具,价格不低啊,到时候您走的时候可给我赔上。”
丁修忠更是气得头晕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