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中心小学的领导默许了可以不备课。他倒来劲了,说什么不备课会连累他被扣钱,我呸……小样的,我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在做普九扫盲的复查表时,自己没听懂上级意图瞎指挥让大家加班加点几个晚上,结果白做了,我不乐意返工,他又去中心小学告我黑状,说我不服管什么的,若不是谢校长一个劲调解,看我不揍扁他,让他找不着北!”杜昊借着酒劲大发牢骚:“他就一小人,特不好处。在镰江小学那会儿,我们校长放言,这样的老师,我宁愿少一个大家多分担一些课务也不要。也就谢恩校长好脾气好!有容乃大居然能让他在小乐呆上两年。他一般是一个学校待一年就被领导当皮球般踢出去……”
“杜老师喝醉了!”莫莫笑着说。
“笑话,才两杯章贡王就能喝醉。我可是两斤白酒的肚。再说,酒醉心明,我可没胡说。”杜昊说。
“小杜毕竟年轻,能喝得很。其实欧阳强论水平确实不如在坐的我们。教导主任呗!连年轻的才女莫莫也能这么快适应,干的如鱼得水。他一个大老爷们,二十几年的教学经验,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么?……嘿嘿嘿,但他嫉恶如仇的品行倒与我十分相像。话说他从张屋小学调到小乐小学确实是领导的手伸太长,把该老师得的辛苦钱独吞了。其他老师害怕落聘,屁都不敢放一个,是他据理力争替全校老师讨回一个公道,结果自己也落聘了。”陈鑫老师说,“欧阳强就一根筋,直来直去,小杜又何必跟他过不去?坏他的教导主任当得特辛苦才一而再再而三请求辞职。”
“对事不对人就好。同事嘛,确实不宜搞得像敌人一样。”廖斌说。
杜昊猛喝了一口酒不出声。
“说到脾气,莫莫你的脾气像莫刚,一点都不想你亲爹。”陈鑫醉眼朦胧的说。
“散了吧!又一个喝醉了。”莫莫苦笑着说:“我亲爹就是莫刚。上次你还说认识我爹呢。”
“我认识你爹,我和你爹是好朋友。莫刚我也认识,但不熟。”陈鑫说:“莫莫,你还是我老婆接的生呢?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
“醉了,醉了,真的醉了,尽胡扯……”莫莫说。
“我没醉,我没胡扯。你怎么不信呢!……”陈鑫老师舌头打结般絮絮叨叨的。
大家都似乎有了几分醉意。廖斌送陈鑫老师回家,杜昊带莫莫回学校。
半夜,陈鑫老师酒醒,忙推推身旁的妻子,说:“老太婆,我是怎么回来的呀!”
“你呀,喝的醉醺醺的。也不看自己多大年纪,还和这帮后生人瞎混!是廖斌老师送你回来的。”陈鑫的妻子没好气的回答。
“哎……我不是心里憋屈吗?要不是莫主任和谢校长说服了陈龙这个打靶鬼,我说不定会狠狠的打上一架。陈龙这个打靶鬼又下广东去了,想打架也没处着落。这口气把我憋得……”陈鑫老师忙向妻子解释。
陈鑫的妻子说:“你也是,不请长假也罢,倒回去教书就该好好的教,都快六十岁的人了,还那么脾气暴躁。身体要紧,什么事都悠着点。”
“哎呀!不好啦!”陈鑫老师突然大叫一声。
“你这个老打靶又怎么啦!还让不让人睡啊!”陈鑫的妻子埋怨道。
“上次你说莫莫可能是秦朗的女儿,我喝醉时好像对她提到了此事。”陈鑫老师懊悔的说。
“年纪一大把的人,嘴不带锁吗?在神面前赌咒过的事也能乱说?都怪你那酗酒惹的祸!”陈鑫的妻子说。
“你就别废话了,老太婆。还是教教我明天怎样面对莫莫的盘问吧!”陈鑫老师说。
“三十几年都瞒过来了。莫刚人都死了十几年,他真的把这一秘密带到棺材去了。肖婷虽然挂念莫莫,却能忍住不见莫莫一面。十几年前,我去省城参加‘农村接生婆’培训,还从莫刚手里带了一盘磁带,两封信给肖婷以慰她思念女儿之苦。他们当事人能做到不说,你这醉猫瞎嚷嚷个啥嘛!”陈鑫的妻子絮絮叨叨的说。
“哎呀,你就告诉我明天怎么面对莫莫的盘问嘛!”陈鑫老师又生气又无奈的说。
“怎么说?就说喝醉酒了胡说呗!”陈鑫的妻子怒气冲冲的说道。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陈鑫叹了口气,懊恼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