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夏至,蝉始鸣。
黎明的天光照耀农家小院,缀着朵朵白玉花蕊的柿子树在仲夏的晴风中舒展枝条。
柿子树前的空地上,一老一少站作一排。最右边的谢拾身姿放松、气定神闲,边介绍边起手演练“五禽之戏,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鸟*咱们先从最基础最简单的招式练起”
老徐氏就站在他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动作,照着他提点的诀窍跟着学起来。
将几个简单的动作跟着学完一遍,老徐氏笑得红光满面“不愧是天书上的养生之法,老婆子身子骨舒坦了许多。得亏我有个好孙儿,不然哪能享到这般大福气”
谢拾怔了一怔,心道神医所创妙法,养生之功是有的,却不至于一日便见成效。老太太之所以如此,泰半出于心理作用。
心中如此想,他嘴上却没如此说,反而顺着老徐氏的言语,顿时令后者干劲更足。
这五禽之戏,正是谢拾从学海中钓到的新知识。得知此为神医所创,与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大有好处,谢拾便动了心思。
时至今日,已在虚拟空间中演练纯熟,确保掌握其中关窍,有把握教导旁人,他才将之拿出来,准备与家中长辈推广一波。
首先便是年事已高的老徐氏。
如今家里的繁琐苦力活都被儿子儿媳包圆了,老徐氏手头只有做饭打扫之类的轻省活,每日里有大把的清闲时光。谢拾索性便拉上奶奶一起强身健体,自今日而始。
不知是因为昨日才接收了两个镇上送回来的小姑娘,儿孙绕膝的快乐令老徐氏容光焕发,还是“得自天书的养生之术”所营造的心理暗示,这老太太越练越是起劲。
一时间,庭院中唯有祖孙二人的喘息声,与手脚扫到落叶之时发出的沙沙声响。
不知何时,两人身后便多出了两名女童。
一者年方九岁,留着两个总角,面目肖似张氏,却多出几分英气。
她双眸活泼灵动,好奇地跟着谢拾与老徐氏一通比划,动作竟丝毫不差。
一者年不过三岁有余,玉雪可爱,端丽标致,小小年纪便是个美人胚子。
见着老少三人的动作,小姑娘同样挥舞着小胳膊小腿,身体摇来晃去。可惜的是,动作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
如此一来,从谢拾,到老徐氏,到谢竹,再到排在最后的小萝卜头,一行四人从右到左,恰好组成一排依次降低的信号强度条。
联想到此的胖狸猫不由笑出了声。
谢拾“”
一头雾水的他正待发问,就听身后传来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而后是稚嫩的惊呼。
原来,就在胖狸猫发笑之际,缀在“信号强度条”最后一道,努力挥舞小胳膊小腿的小姑娘突然脚下不稳,便如一只摇摇摆摆的小鸭子,啪地坐倒在地。
她不哭不闹,只是疑惑地“啊”了一声,
似乎不能理解为何只有自己没跟上节奏。
而听到动静的谢拾与老徐氏转过身来,才发现多出了两条小尾巴,顿时哭笑不得。
动作最快的谢拾走过去将坐倒在地的“小鸭子”扶起,见她没受伤,只是蹭脏了衣服,这才好笑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瓜“你们两个,怎么什么都敢瞎比划”
这两条小尾巴,赫然便是三房龙凤胎之一的谢竹与谢家目前唯一的第四代谢蕙仙。
作为小尾巴之一的谢竹这才发现自己身后同样连上了一条小尾巴。
她眼珠一转,指着被谢拾一手牵住的小姑娘道“这不是蕙仙闷得无聊吗我特特领她出来玩。结果就见奶奶跟着二哥一块演练武功呢”
“我是带奶奶一起强身健体。”谢拾一时失笑,“你当是话本里的武功不成”
与此同时,牵在手中的小蕙仙反驳道“才没有。我细寄几、自己出来的。”
她委委屈屈地扬起小脸看向谢拾,用小奶音控诉道“姐姐不同我玩。”
“好你个小告状精”谢竹气鼓鼓地叉起了腰,突然反应过来,“不对,不是姐姐,叫姑姑你该叫我姑姑才对啊”
小蕙仙仰着小脑袋,目光在谢竹婴儿肥的脸上转了一圈,脆生生叫道“姐姐”
“是姑姑,不是姐姐”
“姐姐”
小家伙却是固执的性子。
只因在镇上的邻居姐姐与谢竹年纪差不多大,她小小的脑袋瓜中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两个差不多的小姑娘,一个叫姐姐,一个却叫姑姑,故而每每见了谢竹都叫姐姐,后者对此已纠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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