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乱将起,太后还是快些携少帝离开京师,隐姓埋名过活的好。”
“你会那般好心?”
闻得吕布之言,何太后却是神色微变,望着吕布,眼中尽是怀疑之色。
“我义父为人不仁,嗜杀、多疑,奉先岂会不知?”
感受到何太后眼中的讥诮之意,吕布眼中闪过些许可怜之色,轻声道:“如今少帝既然被废,自是不可能久驻宫中,况且以我义父的为人,岂会放过?”
“他敢!”
闻得这话,何太后却是神色一变,豁然起身,目光逼视吕布。
“太后!”
这时候一旁的老太监忽而开口,朝向何太后一礼道:“中郎将所言有理!如今天下大乱,汉室岌岌可危。那董贼权倾朝野,太后与少帝早已成其眼中之钉,董贼嗜杀,岂会放任?”
“这!”
闻得老太监之言,何太后却是神色再变,竟然现出些许落寞之色,神色愀然。似乎先前盛气凌人的锐气也完全消失,浑身瘫软,一屁股坐在了床榻之上。
“哎!”
见得何太后的神色,老太监却是开口道:“老奴这条命是太后救的,随太后进宫,便一直侍奉太后,看着您成为皇妃,后来又成了皇后。更是眼睁睁看着少帝出生,对其就像亲孙子一般。”
说着却是对着一旁沉默不语的少帝刘辩微微一笑,眼中尽是慈爱之色,而后再次转向何太后开口道:“此番有吕将军相助,太后与少帝定能安然无恙,只是老奴却是不能再侍奉太后和少帝了。”
言罢,却是与一旁的宫女对视了一眼,微一点头,走上前,对着何太后与少帝跪下,叩了三个响头。
而后一起脱掉外面的衣物,露出里中的龙袍与羽衣,转身朝向外面而去。
“陈伯!”
望着老太监远去的背影,何太后忽而开口,眼皮跳动,声音有些颤动。
“哎!”
老太监闻言,却是与宫女一同转身朝向何太后望了一眼,微微一笑,而后便走了出去。
“救火啊!”
老太监离去半晌之后,一声冲天呐喊传来,便闻得无数呼声响起,整片南宫乱作一团。而何太后却是慌忙站起身,欲往大殿外而去。
“太后!”
吕布见此,却是微微一惊,慌忙出言道:“太后便是不顾自己,还不顾少帝?”
“这!”
闻得这话,何太后神色数变,终是叹息了一句,而后转头望着吕布,神色凄苦的笑了一声,叹道:“全凭吕将军做主!”
原来,吕布从蔷薇小筑出来之后,却是匆匆赶回皇宫大内。闻得手下兵将汇报,董卓正在德阳殿中聚集文武百官,却是并未着急前往。
而后却是来到南宫当中,与太后的近侍商议,布置好一切,方才朝向北宫德阳殿而去。
“怎么回事?”
半柱香之后,董卓率领着文武百官,簇拥着刚刚即位的汉献帝刘协姗姗来迟。见得南宫之中一片大乱的景象,心中疑惑,望着那正冒烟的藏书阁偏殿。
“启禀父亲。”
吕布闻言,却是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上前对着董卓施了一礼,道:“适才太后与弘农王进了藏书阁说是要寻找先帝遗诏,让孩儿在殿外等候。只是没想到不一会儿便有火光生出,火势愈来愈烈,奉先赶忙召集人手抢救。但火势太大,难以入内,恐怕太后和弘农王已经……”
“啊!”
闻得这话,文武百官却是尽皆惊呼,望着眼前一脸焦急的吕布,心中直冒寒气,便是那不足十岁的汉献帝刘协,亦是神色异样的望着吕布,眼神当中尽是害怕之意。
“还不快些救火!”
董卓闻言,面色大变,对着吕布大声喝道,神色焦急非常。但心底却是早已高兴得不得了,还道奉先果然是自家的心腹之人,所办之事,正和自家心意。
那何太后仗着先帝遗泽与自家在朝中的威望,缕缕和董卓作对,在董卓心底早已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况且董太后之死与其脱不开干系。因此早成为董卓心中必先铲除的目标。
还有那少帝刘辩,懦弱无能,却是令得董卓颇为不喜,这也是为何董卓要废长立幼的原因。此时闻得这二人葬身火海,董卓岂能不欣喜?
“是!”
似乎并不知晓董卓心中所想,吕布闻言,却是神色一肃。转过身,率领着宫中禁军,加速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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