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也不知道之前那种几乎要冷蒙蔽的感觉,是不是因为一次又一次的掉到水里头的原因,还好自己没有时间生病。
唯一让他感觉到别扭的,是脚上那双皮靴。他很少穿皮靴,在他的印象里,这种半长筒式的皮靴,要么是军人穿的很威武,要么是娘炮穿的很诡异,后来另外一种喜欢穿靴子的人加入了他的印象便是那些所谓的潮人。他自诩不是威武的人也不是潮人更加不是娘炮,所以他几乎没怎么穿过靴子。这一双蹬在脚上,里面厚实的感觉让一直冻僵的脚掌温暖了不少,刚刚一阵运动出了一脚汗,此时闷在靴子里,两只脚半湿不潮的,反而很难受。
林今没有理会他若有若无的埋怨声,她也懒得管大鱼的脚掌鞋子和地面是不是贴切。一路走来,峡谷给她的感觉就是笔直的,像射出去的光一般,完全没有偏折。移动了这么多的距离,峡谷越来越狭窄的空间也再次感受到了。
越往深处走,他们心里越发虚了,莫非这峡谷的尽头是死胡同?
微微灰心的时候,一抹亮光点燃了他们的眼睛,那亮光在夺走他们的注意力的同时,电波声再次响了起来。他们暂且没有去理会那电波的敲击声,全神贯注看着那抹亮光,把脚步停了下来。
光源离他们还有一些距离,是一种颇为强烈的淡黄的光亮。那更像是一道光线,他们看着两边向前收拢的岩壁大概也猜到了是怎么回事。这段距离之外有一处比较强烈的光亮,不过他们的视线被岩壁给切割了。林今收起了手电筒,两人稍作歇息后,小心翼翼的移动着脚步朝那道光走了过去。
有光是好的,但和着那电波的声音,让他们加重了心头的危机感。大鱼克制住自己,不再抱怨,林今比任何时候都严肃,他们可能要面对的是一场战斗了。刚才两只虫子都几乎把他们置于死地,面对前面未知的危险,大鱼微微有些慌张,酸痛的躯干颤抖着。
他们缓慢移动了约莫五分钟,才走到峡谷的那条缝隙。缝隙刚刚好一人宽,大鱼走前面,扶着墙壁侧着身子,伸出一只脚探测光源所在的黑暗,脚踏实地后让他心安不少。两人以最快的速度窜出了那条缝。
随后,他们看到了一条向比他们更远的前方射出去的光线。林今慌慌张张的掏出了收起来的手电筒,靠近一些后将手电筒的光往光源所在地照射,他们这才确认,看见了一辆卡车,一辆滚成破烂的卡车。
看到那辆倒在地上的卡车,第一时间内,两人极力否定着自己的想法。他们迈着细腻的步伐缓缓靠近车子。汽车在昏黄的车灯与惨白的手电光交相辉映下,勾勒出一种废弃的感觉。车子绝对不旧,从它光亮的外观上看,可以看出它的新鲜程度。不过,和他们所乘坐的那辆卡车一样,这一辆也在无数次的翻滚,以及不知道是多高的地方跌落此地,而成了现在这种感破破烂烂的样子。
大鱼也一直在猜测着车子掉落的高度,从他现在可见的范围内,任何一个地方滚下来都是车毁人亡的结果,但他们却奇迹般的活了下来,车子也奇迹般的只是摔得比较惨,而没有全然报废。
跌落在车子四周的零部件,让大鱼感觉到紧张。脑门上跳动的青筋在彰显着他神经的紧张程度,他说:“虽然不想承认...但好像...就是那辆车!”
林今柳眉一挑,她仍然在寻找着细节上的偏差,来断定这不是他们所乘坐的那辆车。大鱼摇头道:“别那么倔!再转几圈都是这个结果,这地方遇上这种事我一点都不奇怪。”
大鱼虽然嘴上那么说,心里却慌得很。他们都非常确认,自己一直在循着电波敲击声笔直的往前走,没有偏转的角度,但是走了这么久,他们却又像是回到了原点一般。这种诡异的事情,比那生猛的虫子还让人神经发麻。
他脑门上沁出一层汗水,把那刚刚凝结不久的伤口淌得痒痒的,他心里也是痒痒的,一种失落的骚动感。
林今没有说话,打着手电,围着卡车转了一圈又一圈,没有任何发现。她离开的时候没有观察车子具体破碎的模样,这些只能依靠大鱼的记忆了,她觉得大鱼的记忆不靠谱,故而一遍又一遍的检查着,那些她所熟知的细节。比如说车窗撞击的程度,比如那扇车门是否打开。她咬着嘴唇摇着头,又瞥了大鱼一眼道:“你的意思是我们遇上鬼打墙了?”
大鱼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