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被夹住了,手脚也上了镣铐。可卿见了不由心中一疼,原来可卿听说贾蓉被夹在东门示众,心中便动了恻隐之心,虽说自己当初被这父子二人逼得走投无路悬梁自尽了,心中不免记恨,可到了这关头却又有些不忍,毕竟夫妻一场,虽无夫妻之实,贾蓉却对自己也算颇为敬爱。因想着只来看他一眼。也不枉这一场孽缘。可卿见兵勇都离得贾蓉贾珍颇远,因从一处茶摊上要了一壶茶,轻轻走了过去。
这贾珍贾蓉平日里只作威作福吃香喝辣,哪里受过这等苦楚?在狱神庙中便早已萎靡不振,如今被关在笼中跪了一日,又饥又渴又冷,早已把命丢了大半。
贾蓉只闭着眼昏昏的,却听见似乎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勉强睁开眼一看,竟是一个白衣女子,脸上也是煞白。只是眼睛有些昏花,看不真切。可卿见贾蓉转醒,忙倒了一杯茶递到贾蓉口边,贾蓉早就渴的不行,忙大口喝了。口中只道。
“多谢女菩萨!快快再与我一杯!”可卿又倒了一杯,递过去道:“蓉郎不记得我了不成?”贾蓉又喝了一大杯水,方定睛借着摇曳的火光仔细看清楚了,不由惊呼一声:“是你!可卿?”可卿笑着点点头,眼里却尽是泪花儿。
口中道:“你受苦了。”哪知贾蓉却声儿都颤了,道:“可卿,我知道你死的冤枉,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你只看在你我夫妻一场的份上,莫要取我性命吧!”可卿听了擦了擦眼泪,又倒了一杯水递过去道:“我不恨你,我只是来看看你罢了。”
却见贾蓉两眼一翻,竟是晕了过去。可卿只得叹了口气,又看了看一旁的贾珍,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
却说贾珍因多年沉迷酒色,早将身子掏空了,如今只剩下一口气在,听一旁有动静,勉强睁开眼,却因脖子被卡着无法看个究竟。
只见夜色中一个白衣女子翩翩然朝自己走来。却看不清楚。可卿来至贾珍前头,犹豫了一下,也倒了一杯茶递过去,口中却不知如何称呼,只得说了句:“你好,别来无恙。”
贾珍这才看的真切,不由惨叫一声,大喊到:“鬼啊!救命啊!”可卿忙道:“老爷,切莫大声喧哗,我并不是鬼,我是活生生的人。”
贾珍哪里肯听,只当是自己昔日逼死了可卿,如今可卿的鬼魂来同自己讨命了。因只吓得拼了命的叫嚷。果然惊动了在一旁烤火的兵勇,因见有个人影,才喊道:“是什么人在那里?”
可卿只得转身离去了。那几个兵勇推让再三,才由两个走过来看了看,其中一个喝道:“大晚上的叫什么叫!妈的这寒冬腊月的,你们两个千刀杀的,还得你军爷也陪着你们挨冻!”说着举起手中的鞭子就要打。
贾珍颤声道:“官爷,有鬼!有鬼要索我姓名,二位官爷救命啊!”那兵勇喝道:“放屁,哪儿来的鬼,你再吵嚷我就把你打成死鬼!”说着抬手就是两鞭子,抽得贾珍哀嚎不住。
另一个却道:“这是什么味道,这般骚臭?”抬起火把一照,竟是贾珍已经将屎尿溺了一裤子,正滴滴答答的往下流淌。忙捂住鼻子道:“狗入的,这厮居然拉裤子了。快快躲他远些。”
那拿着鞭子的又是两下子,骂道:“你娘的,本就冷得难过,你还要这般熏死你大爷不成?”那拿火把的却道:“别打了,我看这厮面色不对,只怕是要不行了,是不是该跟上头说说,万一死了”
拿鞭子的这才住了手,揪住贾珍的头发将脸抬起来看了看又放开道:“管他死活,上头只是说让我们看着,又没说要管他死活,今夜死了明日我们倒是不用再受这份洋罪了。走,我们接着喝酒去。”说着便去了。贾珍勉强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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