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求登上极乐,只求不要连累大家。
……
半盏茶的功夫后,不远处的竹林里闪出一个婢女模样的人来,步履轻快,俨然就是一个习武之人。
她不慌不忙的走到昏暗的角落,弯腰捡起地上的腰牌,放在嘴边吹了吹。
“锦衣卫亲军都指挥使司,流秦。”她小声念叨了一遍,随后走到伏在地上的尸体前,将腰牌重新挂回他的腰间。
凝着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她恶心的后退了几步,随后搓了搓发毛的胳膊。这些锦衣卫对自己还真狠!
“兄弟,可别怪我,早死早超生吧。”她挑了下眉梢,绕过流秦的尸体来到崔仁的寝房前,推开门走了进去,随后提着嗓门尖叫起来:“啊——老爷!来人呐!杀人了——!”
这一嗓子登时让寂静的崔府变得鸡飞狗跳,没一会儿的功夫,崔夫人带着几位小妾跪在崔仁房里嗷嗷的哭了起来。
“老爷……你怎么就走了呢!可是让我们怎么活呢!”
“老爷啊——你死的冤枉啊!是哪个挨千刀的要害你啊!”
“苍天无眼啊!我们老爷一辈子秉公职守,这是倒了哪辈子的血霉啊!”
半盏茶的功夫后,查验完院里尸体的小厮哆哆嗦嗦的走进房里,将手中的腰牌呈给崔夫人,“夫人,这人是……是锦衣卫……”
崔家连夜报官,崔夫人也是个烈女,天还没亮就带人跑到皇城门口告御状去了,声称锦衣卫私下铲除异己,枉害忠良,让光宏帝给天下子民一个交待。
当天御门听政,朝野一片哗然。昨日牧庆海刚和崔仁当庭对峙,如今崔仁就一命呜呼了,明眼人一看便知是牧容在替父报仇。对锦衣卫隐忍多时的官员们纷纷启奏,要严惩凶手,巩固皇权。
面对非议,牧庆海急不可耐的向光宏帝力证清白。光宏帝虽然心知肚明,却不能道出实情,只能在里头和稀泥。
宝和殿里的争议声一浪高过一浪,差点没大打出手。蔡昂瞧见剑拔弩张的气氛渲染够了,如同得胜者一般往右侧跨了一步,“皇上,臣有本启奏。”
光宏帝见蔡昂又参一脚,无奈道:“呈上来。”
沈安康呈上奏折,光宏帝打开瞄了一眼,原是蔡昂借此机会参了牧容一本。叱责锦衣卫指挥使生活奢靡,在府邸圈养同僚外姬,败坏皇家颜面,另外铲除异己,谋取私利。
光宏帝不是个傻得,里头或多或少都有添油加醋的成分。他并未明确表态,将奏折放在龙案上,威严道:“关于此事朕会责令细细调查,还崔仁一个清白,对凶手绝不姑息。都别唠叨了,退朝。”
光宏帝正欲离去,蔡昂上前一步,急急道:“皇上,臣还有事要奏!”
“还有何事?”光宏帝再次坐回龙椅,面上明显有些不耐。
蔡昂斜眼瞟了瞟面色不愉的牧庆海,朗朗道:“锦衣卫一家独大,权力日益膨胀。长此以往难免心怀不轨,僭越皇权,以此来撼动大华江山!臣认为应该设立制衡机构,分割锦衣卫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