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狂笑起来,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默默走在我身旁的章峰猛地侧过身来,伸出双臂,扳住我抖动的瘦弱的双肩,盯着我,深深地盯着我。
直至我停止了笑声,遇上了他深彻地眼眸,无力地垂下双臂。
久久,姿势仍是这个姿势,近距离的呼吸,交缠着的视线,无语的诉说,空气渐渐稀薄。
双唇贴在了一起,舌尖热切地探索着吮吸着,无止无尽。让时间停止在这一刻吧!心底有个声音在祈求。
他反复吻着我的脖颈,我的耳垂,我的头发 嘟嘟——喇叭声传来,汽车飞驰而过。我刹那清醒过来,使劲挣脱出他的双臂,溃然倒退几步。
“不,不,不!不可以,求你!”我疯狂地摇着头,泪流满面,我在做什么?分不清是我投入他的怀抱还是他抱我入怀。都不可以。
“叶子,叶子,叶子!这些天,看着你,我非常痛苦,每次都费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感情,我再也看不下去了,我是真的”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求你了,章峰!我走,我走,我走!”我捂着双耳,步步后退。
我飞快地跑到路中央,迅速拦了一辆车“请你快开,随便哪个方向。”车子飞奔起来。
我回头,隐约有一泥塑般的人影立在雨中。我蒙着脸,无声地哭泣。感到嘴唇有些微痛,用手扶摸着唇,肿了,看到手指上有淡淡的血迹。它受伤了。
“天空正飘着朦朦细雨,在这寂寞黯淡的夜色里,想起我们相别在雨中,不禁悲从心中生分不清这是雨还是泪”车内响起,齐豫的歌包围过来。
我是该走了,永远离开这儿,是的。
回到家,整夜不睡。简单收拾了一下,写了一封长信给爸妈,留下了我全部的存款。只带走一些现金以备用。
天一蒙蒙亮,我悄悄地走出了家门。
站在寒风中,再次回头遥祝:爸妈,保重!恕女儿不孝!含着泪水,踉跄着逃离。
搭上了第一班飞往乌鲁木齐的航班。别了!我爱的人!
也许,草原,蓝天,马群,能治疗我的唇伤,我摸着唇,想着。
然而,还有看不见的伤痕呢?新伤旧伤,伤!伤!伤!
(完) 于2001,08,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