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很喜欢风铃的,看过很多漂亮风铃的图片,每每见了,总是要感慨一番。
真正的接触它,是在上小学的时候。校门口的礼品店里挂满了那小小的尤物,她们静时,是很好看的装饰,倘若有风,便随着那流动的空气唱起蜜蜜的歌儿了。我喜欢听乐器演奏的声音,却从没对哪种痴迷过,只是窃窃的喜欢风铃:简朴的几个音调,但却会因风的方向而演奏出不同的歌儿来,一曲唱罢,你捉它不住,在你正怅然的时候,它淡淡的会再来谱了新调,那些美丽的曲子永远出乎意料之外,又会在情理之中。
它没有大气的宿命——是的:没有复杂的做工,只是随意的被敲击的固体,几根软软的弦,还有坠着的似轻非轻的重物。但是,它的心从不停歇,嗓音永不搁浅——只要风肯来。
它唱歌,风起时便唱。细细的嗓音,浅浅的吟哦。水晶样的透明物是它的歌喉,软软的弦,是它的音调,不用刻意去调试,它信手便能拈来心曲一瓣。
在二八芳华时,自己的房间里吊过一风铃,还依稀记得它的容貌:紫色玻璃制成的碗状花儿,如同旋转扶梯般的细密罗列,中间的坠物,是个小小的铃铛,那铃铛上面,系着粉色的缎带。它用整个生命诠释着一个词:曼妙。是的,它的通透晶莹是曼妙的、它的诗般乐音是曼妙的、它的清秀脱俗也是曼妙的。那时,也是喜欢独处,一如现在这般。我喜欢在浅秋的午后,半倚在窗前的椅子上读小说:琼瑶的、席绢的,还有泰戈尔的诗。那时的心事,是甜的,只适合一个人暗暗的轻啜而不许人来翻动,在风铃下生活着的日子很惬意,在虚幻和现实交叉的恍惚中,觉得自己也是盏风铃了。
随着梦里铃声涤荡,岁月被摇远,我长大了,但是,每每进商场看见风铃,定是要有一番驻足的。前些天,又选了个风铃,很美,比我记忆深处的那盏要通透得多,也是半透明的,得此美物,欣喜许久,抱回家后被我挂在了窗帘架上,每天清晨,它会悄悄的摇来第一缕亮色,暗夜来临,又会涤清一弯凉月,摇碎一地月光。朝夕有它相伴,梦里也是蜜蜜的歌儿了。
那精致的铃儿,同我这般的,爱将心事浅吟低唱。
亦同我这般的,软风过后,便能在心里暗暗印下残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