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国天翊城岳安王府。
清晨的王府后花园中朝阳正穿过薄雾,洒下淡淡金光,晨风拂过带起满园的芬芳。园中站着一个美人,只见她穿着一件紫色的五梅轻纱裙,云鬓堆鸦,犹如轻雾,头上插着几只珠翠,光彩横生,描着一双斜月眉,双眉之中点着一枚半月状的额黄,水剪双眸,琼鼻挺直,樱唇皓齿,肌理莹润,犹如婴孩,身姿窈窕纤细,品若金玉,气若芝兰,高贵气质尽显无遗、光艳照人。
“郡主殿下什么时候也成了催花人了?”一个娇媚的声音响起,迎风走来一个二十七八岁左右,穿着红藕丝对衿纱裳,浑身充溢着女子的成熟之美,秋波灵动的美人。
“哼,你不去陪我父王,来这里作甚?”紫衣女子放下了手中正被她摘剪地光秃秃的只剩下枝桠的盆景,头也不抬地问道。
“王爷正在听雪轩等你呢,一大早的就吩咐了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早餐,你快过去吧,别让你父王久等了。”红衣女子慢悠悠地说完转身离去。
听雪轩正殿中,凌齐穿着一身便服坐在圆桌前,眼睛时不时的望着厅外,这时,紫衣女子像清风一样跑了进来。
“雪儿,快来陪父王一起用早餐吧,今天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凌齐看到女儿露出了宠爱的笑容。
“父王等了很久了吗?怎么不让丫头告诉我一声?”凌雪蹙着眉头埋怨道。“呵呵,没关系,肚子饿了吧?父王盛碗莲子银耳羹给你吃,天气燥热,吃这个能滋阴润肺,健脾,安神。”
“谢谢父王,您自己也多吃点。”
“好。”凌齐看着女儿露出了慈爱的微笑。
其实凌齐他的内心很舍不得凌雪嫁到黎国去,而凌雪是个聪明的孩子,她知道皇帝让她嫁给那个臭名远扬的傻瓜信其实意思很清楚,就是让她嫁到黎国去当卧底,只不过皇帝跟父王都没有直接挑明罢了。生在帝王家,也有很多无奈,有很多事情并不是自己可以做主选择的,即使聪明敏慧如她,也不能逃脱命运的安排。
“雪儿,吃完早餐就随桂嬷嬷到尚衣局量身做嫁衣吧,皇上已经定下了下个月的十五为你出阁的日子。雪儿,别怪皇上和父王,父王其实也很舍不得你。”凌齐看着凌雪无奈地叹息道。
“女儿明白,女儿不会怪您的。”凌雪仰着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黎国皇都靖城。
“张老头,你还好吗?”
听到声音,正在盯着屋顶鸽子扑哧着觅食的张老头无言地抬起头来,今天的黎子信又盘了一个奇怪的发髻,活脱脱的就像一把茶刷子,星目剑眉,凌角分明的俊脸上挂着坏坏的笑,站在院子里。此时已经入夏,知了在树上不知疲倦的鸣叫。
“张老头。”
“嗯。”
“不要老盯着鸽子发呆。”
“为何?”素衣老头看了一眼子信问道。
“陪我下棋。”子信突然跳上走廊,大咧咧地倒挂在窗沿上。
“当上了一国之君的人了,怎么还是这副痞样?”老头看着子信衣裤上的泥土问道。
“刚才跟人在田里摔跤,赢了,老百姓送了我一条黄瓜,请你吃。”说完,从怀里摸出一条黄瓜扔向老头。老头接过黄瓜笑着咂砸嘴,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老头,你知道吗?我要娶媳妇了。”子信挑着眉毛对着张老头说道。张老头没有回答,只听到吃瓜的声音。
“唉,老头子,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呀,你喜欢瓜还是我啊?”子信半恼道。
“都喜欢。哪个饭桶的女儿啊?”老头终于吃完问道。
“饭桶的女儿?呵呵,有意思。饭桶配傻瓜,还真是登对呢。她是宣国的公主,凌雪。”子信慵懒地伸了一下懒腰。
“哦?听说是个聪敏貌美的女子?”
“嗯,说到底不管是何等聪慧的女子最终都会像我征服百姓那般为我征服。”子信自信满满地说道。
“哦?你会征服你的新娘?哈哈哈,是啊,你不征服她就会被她征服。我拭目以待,嗯,什么时候举行大婚?“老头问道。
“半个月后。届时要给我准备份厚礼!”
“你要什么贵重东西没有啊,我这啥也没有,脑袋一个,你要吗?”老头指了指自己的头颅。
子信纵声大笑:“等你这句话很久了,老头子,这么说你是愿意呆在我身边辅助我成就一番事业喽。哈哈哈,你放心,以后保证你天天有黄瓜吃。”
张老头闻言也是放声大笑,子信站起身来对着老头说道:“棋改天再下了,是时候回宫了。”说完如一阵疾风跳出院子,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坐骑。那是一匹罕见的连钱苇毛驹,子信飞身跃上马背,马鞭一扬,绝尘而去。
黎子信,这个在黎国被人认为行事乖张无度,浪荡不羁的男子其实是一个很有政治主见的男人,他亲近百姓,体恤黎民,在夺嫡政乱中不动声色地肃清了朝中存在的危害社稷,侵害百姓的毒瘤,当然也初现了他的政治野心,为了巩固皇权,他不惜杀掉了最可能动摇到他地位的手足。而张老头,是最能读懂他心思也是最理解他的人,每次与他下棋谈心,都能给他带来新的认知,与张老头之间是那种相见恨晚,又亦师亦友的关系。
“母后怎么过来了?”黎子信回来看到母亲正端坐在自己的寝宫等候着他。
太后蓝梦娇眯着凤目摇了摇头道:“你这孩子,又是出宫去了?瞧这满身的泥土,也不怕奴才们看了笑话。”
“朕乃是一国之君,谁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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