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她向王爷说那些话,我学也学不来的。那是满腹诗书的人才能说出来的话。”
章奶娘凑近小玉兰,压低声音道:“姨娘也别太过关注她,免得被人看出端倪来。”
小玉兰一笑道:“夏仲芳相貌像太傅夫人了,瑜娘又像了王家人,不会有人怀疑的。最多以为我因谣言之故,对瑜娘好奇而已。”
章奶娘看看小玉兰,终是问道:“姨娘就一辈子瞒着此事,再不认回瑜娘了?”
小玉兰叹息道:“反正,现下是要死死瞒着,绝不能透露出去的。”说着嘱章奶娘道:“奶娘可得守口如瓶,万不能说出此事。”
章奶娘再三保证,笑道:“都守了十几年了,且上回在简府,那么些人逼问着,我都能守住,以后自然更会守住了。”
人心难测,现下夏仲芳成了王妃,若是有所怀疑,问到章奶娘这儿,以利示之,章奶娘真能抵住诱惑么?小玉兰心下思忖着,一时道:“天也晚了,你下去罢!”
章奶娘应了一声,给小玉兰铺好床,这才下去了。
小玉兰躺到床上时,还是没有睡意,只抚着自己的肚子,当时嫁给方大户为妾后,也有怀过,可惜保不住。若不然,自己有个儿子傍身,自一心为儿子,再不作他想。但现下没有儿子,唯一的亲女儿正在挣扎中,自己可不能在这当下拖她后腿。
这一晚,小玉兰睡得并不好。至天大亮时,她才起身,一时喊了丫头进来服侍梳洗,问道:“章奶娘呢,怎么不见?”
丫头笑道:“因夫人想到庙里上香,要梳个简单好看的发式,喊了章奶娘去梳头,又带了章奶娘一道去上香呢!”
小玉兰这阵在方家极受宠,连带着身边服侍的章奶娘和两个丫头,也有脸面起来。柴氏给小玉兰面子,自也抬举一下章奶娘,时不时喊过去梳个头,赏赐一些物事。
小玉兰听得章奶娘不来跟她禀一声,直接跟了柴氏去上香,突然不快了。
章奶娘那儿,得了柴氏抬举,却是兴奋,待从庙里回来,赶紧就去见了小玉兰,说了上香诸事,又笑道:“夫人在庙里碰着严府的夫人,这回可奇了,那严府夫人还停下和夫人说了话,像是忘记以前心娘子夫婿惊动严府小公子一事了。又说起王妃如何如何,再后来,说道平哥儿今科中举之事,夸了好一会。”
小玉兰道:“芳娘成了王妃,咱们和芳娘又有亲,那严府的人自然要交结夫人了,有什么稀奇?”
章奶娘说着,犹豫一下,还是俯到小玉兰耳边道:“那个严府的夫人,是一个多话的,直拉着我问当年的事,又玩笑说,外间可传说,芳娘和瑜娘是换错的,问我实情,我自然否认了。她又说,状元夫人可是接了奶过瑜娘的奶娘上京来了,是前儿到的,说不好,就从那奶娘嘴里问出什么来了。”
小玉兰吓一跳,再一想王瑜昨晚的举动,突然就警惕了,莫非那奶娘真说了什么,瑜娘这才紧张,赶紧要给自己铺路的?不对不对,那奶娘若真有凭证,不会等到现下才说,状元夫人也不会还淡然自若的。但是,假如那些人来问章奶娘呢?
小玉兰突然害怕起来,夏仲芳成为王妃后,自己才能在方家和正房娘子比肩。一朝露了实情,自己在方家地位一落千丈不说,还会累得瑜娘没了前途,没有贵婿。不,不能让章奶娘说出什么来。
四月未,天气酷热起来,章奶娘半夜里打水洗脸,因贪着井水凉爽,到井边打水,却是滑了一跤,跌进井里,第二日才被人发现。
夏仲芳得知一直服侍小玉兰的奶娘没了,小玉兰哭得不行,忙令人去安抚,又和钱婆子道:“姨娘除了我,再没有生育过,只把身边的人看作亲人,现下章奶娘没了,定然伤心欲绝的。”
钱婆子其实不以为然,但小玉兰既然是夏仲芳的生母,她也不好说什么了。
韦清眉这阵子确实想寻机找章奶娘问话的,一听到章奶娘死了,不由吃一惊,暗道,也太巧了。
王瑜虽不信自己是小玉兰的私生女,可是自从听了钟奶娘的话,总是不安着,只又怕章奶娘那儿又说出什么来,使事情有变。待听得章奶娘死了,莫名的,却是松了一口气。
沈子斋那头,已是着手安排,打算趁着端午避暑的说法,送了夏仲芳到别庄上养胎。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文,身世是推动情节和人物行为的东西,并不是主题。女主身世,透过小玉兰的回忆,早早就写出来,让读者们明明白白,而不是一直掩着,借此抖包袱什么的。
咳,大家不要急,身世会揭露的,而且揭露时,很大快大心,但是,大家不要催啊,让我慢慢写出来,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