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到陈默的声气,这让他心中的怒火更盛,手扒门框,胖乎乎的手背上青筋都露了出来。
“三十三杖了,陛下就饶了少言吧,毕竟他救过咱俩的命啊!”郑淑嫔同样赤足,站在朱翊钧身后,不知是门缝中吹进了冷风还是怎么,雪白的臂膀瑟瑟发抖,梨花带雨,终于忍不住哀求万历。
朱翊钧面色微动,怒火稍退,却很快重新燃烧起来,咬牙切齿说道:“到了这份儿他都不求饶……他不是以死求心安么?朕若不成全,岂非对不住他?”
“陛下,他就这个脾气,天不怕地不怕,若非如此,你也不会那么器重他啊?”郑淑嫔继续求肯,心中不禁回忆起第一次见陈默时的情景,那真是个十分特别的人,什么话都敢说……她有种感觉,今日若是眼睁睁看着陈默被打死,自己一定会内疚一辈子。
朱翊钧不为所动,只是抓着门框的手更加用力,指甲竟然陷入了门框一截而不知。
“陛下……”郑淑嫔再次开口,却被殿外隐隐传来的马蹄声打断:“怎么回事?”一把就拉开了门。
是啊,内宫重地,禁卫森严,究竟是谁,居然敢将马骑进延祺宫呢?
朱翊钧也很奇怪,恰好郑淑嫔拉开了门,想都没想就往外走,赤足的样子,把外边伺候着的都人们吓了一跳。
两名小火者跟郑淑嫔的贴身宫娥匆匆进暖阁去取衣服鞋子,等再出来时,马蹄声已止,一名女子的声音在外边哭叫着什么,朱翊钧跟郑淑嫔已经穿过了廊子,走到了大殿门口,急忙叫着追了过去,终于赶在二人出殿之前拽住了二人。
朱翊钧一边不耐烦的穿鞋一边高喝:“谁在外边喧哗?”
“回万岁爷,是慈庆宫的春桃!”回答的是郑友德,声音中隐带一丝喜意。
“春桃?怎么回事?”朱翊钧一边问着,一边出了大殿,先见一匹骏马停在殿前空地上不安的打响鼻,扫视一圈儿,才见到春桃,竟然趴在了陈默的身上,哭闹冲行刑的大汉将军叫嚷:“为什么打他?为什么要打他?”
“胡闹!”春桃也是太后宠爱的宫娥,朱翊钧虽然愤怒,却未失去理智,指着旁边瞅着的众人:“还不赶紧把她拉开!”
众人得令,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将春桃从陈默的身上扯了下来。春桃挣之不脱,不再挣扎,却趁众人将她拽到旁边的当口,扑到了丹陛之下:“求万岁爷开恩,饶了陈公公吧,有什么火,您就冲奴婢撒,他怎么也是个掌印太监,还是太后娘娘亲封的,要打,您就打奴婢吧……要打,您就打奴婢吧……”
春桃说着话,砰砰连续磕头,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朱翊钧不为所动,目视等待命令的行刑者:“继续打!”
“不,万岁爷,您就饶了陈公公吧……”春桃爬上丹陛,拽着朱翊钧的裤腿哀求,见朱翊钧一点反应都没有,转身便冲下了丹陛,再次扑到了陈默的身上:“别打他,要打就打奴婢吧……”
“春桃,赶紧下去,快点!”陈默心中感动,忍着痛厉声喝道。
“陛下……?”行刑者高高举着木杖回头望向朱翊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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