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我没在你那千娇百媚的小黄雀身上,安了另一副连心珠?”冰无叶笑起来“所以我让她走了呀。
我说了,旁人无法总为你的胡闹负责,万一使者死净,就当是教训罢。我也是有备而来的。”“你知这事没完。”羽羊神怒极反笑。
“用老方法联系罢。”想起什么似的,喃喃道:“原来她是这个意思。是啊,有谁真能走得了呢?”拔地而起,轻飘飘掠上树顶,几个起落间便即不见。虽似飘逸,内力与身法明显是不如梁燕贞和竹虎的。
“王八王八蛋!”羽羊神低声咒骂,正欲奔往主屋,倏忽止步,恍然击掌道:“不对是这儿!”掠进邻厢。
透过半圮的隔墙,应风色听他在家俱墙上一阵敲,很快便发现了夹层,摔掌劈开,伸臂捞出个人来,那结实粗壮的足胫以及熟悉的靴款裤脚,瞧得应风色眦目欲裂,怒火中烧。
(龙大不,是龙方飓色那厮!)羽羊神单膝跪地,一把将龙方翻将过来,拨开胖子脑后发根,指尖贴着颈背一削,连着血肉箝出一缕炽芒,甩手打入墙中。
砖墙冒出丝丝烟焦,红光转瞬消褪,留下炭戳似的黑点,只有在月光映照时,才回映出些许流彩辉虹。
磁珠不但没有爆成铁水,反有降温迹象,代表咒令已然远去,使者们总算摆脱死亡的阴影。冰无叶料中羽羊神意图,更抢先一步想到那“绕过潜鳞社的好法子”算准龙方必不可缺,梁燕贞与那侍女前脚才刚出房门。
他就把龙方飓色藏进暗格,备好了脱身的后手。比起算无遗策,应风色更佩服此人的澄明果决。冰无叶以山上人自居,羽羊神能要胁他就范的,只有弑师的证据而已。
适才羽羊神在最狼狈时,曾亮出这手底牌,如今细想,十有八九是声东击西之计,意图扰其心绪,伺机夺下绿精,谁知冰无叶不为所动。若易地而处。
就算明知有诈,怎么也会想看一看那物事,因此遭羽羊神翻盘,落得凄惨收场也未可知。奚长老逝世后,应风色已许久不曾这么佩服过一个人了。
冰无叶的表现简直无懈可击,此人之前,竟连羽羊神也讨不了好。这俩妖怪能“合作”忒久,当中就没什么是侥幸或运气。
而幽明峪不以术法见长,降界中所现、疑似术法的效果,又不全是奇宫系统所出,冰无叶若一手包办了幽穷降界的术法,显有他派之传承,这点也是要调查清楚的。
然而,羽羊神和龙方飓色那厢还没完事,攫取了应风色的全副注意力:取珠之后,龙方并未苏醒,身子抽搐、口吐白沫,间或发出痛苦的呜低吟,犹如癫痫发作。
羽羊神连换数种手法,为他推血过宫,其中泰半是应风色不曾见过、甚至毫无头绪的,仍难以救醒龙方。
“啊混账麻烦死了!”头戴羊角盔的黑衣怪客“啧”的一声,似是封了龙方的穴道,单手提着他的背心越过圮墙,连腰都懒得弯,连推带踹的把龙方飓色塞到床底下。应风色瞠目结舌,脑袋一片空白。
就看双目紧闭、如同死了一般的龙方被推到面前,不及生出“糟糕要被发现了”的念头,羽羊神的夜行靴已飞离视界,泼喇喇的衣袂劲风倏忽远去,仿佛巨蝠展翼。
他的心都快从口中弹撞而出,撞得胸肋隐隐作痛。最先回神的,居然一股引人发噱的奇异谬感。
亲手杀死他的那人,被弄得半死不活,塞在他的尸体和新身体之间,三人正好排成了“死”、“半死”、“还能再死”的递进顺序或反过来也行。
这怎么可能不是个带着满满恶意的烂玩笑?应风色集中心神,一点、一点地挪动指头,希望在羽羊神回来之前,以意志贯通臂膀,摸着一片碎木之类的物事,捅入龙方飓色的喉头或太阳穴。要不柔软的眼球也行。
仇恨果然是最强的驱力,仿佛回应着熊熊燃烧的恨火,韩雪色的身体逐渐动起来,指掌、腕肘、肩膀乃至大半边身子,空洞无主的容器终于接受了他,将漂浮其上的意识盛接起来,使之渗入百骸各处。最先恢复的永远是痛楚。
随身体知觉次第就位,应风色顿觉口中焦苦如焚,床底污浊的空气混着血肉腥臭,塞得胸臆里闷郁如窒,同溺水差不了多少,连咳都咳不出,浑身各处火辣辣地疼,却无法具体辨别疼痛的部位,应是维持同一个姿势太久、血脉淤塞所造成的酸麻。
韩雪色的身体异常虚弱。虽说他已有大半天未进食水,但毛族身底强横,再饿个三两天也不该瘫软成这样,应风色在夹层中将他弄醒时,韩雪色看似并无异状,还是生龙活虎的,若非期间遭人下药,只能认为是神识封禁所致。
不管身体再不顶用,应风色都不能白白放过报仇雪恨的机会。床板的高度不容侧身,难以双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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