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轻如微风,却压得苏暮秋有些喘不过气来。她那被他握着的手也有些渐渐发凉。但他只当她是被夜风吹冷,紧了紧交握的手,他若有一笑“宫里虽也有水榭,却没有这许多的萤火,既然来了行宫,朕觉得应该带你过来看看。”实则是他想过来,却又没有一个人面对的勇气,便想到了她。而现在,事实证明他是对的,有她在身边时,他果真没有像去年那般难过。
苏暮秋不再那么紧握着他的手,只是任由他牵着自己,声音有些嗡嗡的“皇上一会儿可是要去看欣美人?”
朱景彦笑眉微沉,无奈抿唇“你可否不这般聪敏?”
苏暮秋微见勾唇,虽说提起欣美人她并不高兴,但心里至少也不会那般沉重,便只是故作吃味道“如果不是因为要去看她,恐怕皇上也想不到要带臣妾来看萤火。”这便是所弥补罢。
朱景彦笑得无奈“你就不能等朕走完这段路后再说吗?这大好的景致硬是叫你给破坏了。”
苏暮秋深吸了一口气,复而微浅语道“其实皇上大可不必如此,皇上宠幸谁,去看谁,都是皇上自个的事,全然不必顾忌臣妾。”
“哦?可朕怎么听说,上回朕召幸欣美人时,你可是发了不小的脾气,还把笔砚都给摔烂了。”朱景彦说得戏谑,想起何菱说起那句‘皇帝不急太监急’时,朱景彦亦是忍不住笑意入眼。
苏暮秋撇了撇唇“皇上听谁说的,臣妾可不记得有这么回事。”
“就知道你不会承认,可是要朕传证人上前来?”朱景彦说着便似要抬手召唤,苏暮秋连忙拉住他衣袖,又瞪了一眼方作罢。
朱景彦却似对这捉弄她的戏码乐此不疲,笑意入眼。又过了一会子,方又听得朱景彦似随意提起一般“朕这几日不能去看你,若是有什么事,你便叫何菱来告诉朕。”
“嗯”苏暮秋应了,按说他如此顾及她的感受,她应当满足高兴才是,可心底却依旧难掩一二分的失落。
不觉间,曲径已到尽头,两人相顾无言,唯有一旁随风轻扬柳枝证明着时间的流逝,临末,苏暮秋听到他低浅一叹“今年春播很顺利。”
苏暮秋惑眉微挑,既是顺利,他又为何要叹息?
“但朕也听说北戍去年冬天遭遇天怒,震垮了不少民屋,朕担心,今年的秋掠会来得比往年更恶劣。”
“皇上是想反击了?”
朱景彦面色凝重“边关一日不平,百姓便一日不得安宁,而朕得知,北戍王已经入病,最快可能今年就会有变,北戍王的两个儿子为争王位明争暗斗,今年北戍注定不会太平,而这,或许就是上天给朕的机会。”
苏暮秋侧首凝视着眼前忧心忡忡的皇帝,此刻的他全然不似一个十七岁的孩子,无形之中帝王之气浑然天成,叫她望而生畏。苏暮秋微垂了眸“但是现下靖安也并非太平无事。”
朱清渊就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现在兵权还握在他手里,开战后靖安若胜,那势必会让朱清渊势力更加壮大,若败,靖安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旦失去,再想平定边关就没那么容易了。
朱景彦微眯的眼中夜眸深邃“朕打算,御驾亲征!”如果想让朱清渊交出兵权,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一语如石,惊起苏暮秋心中波澜层叠“御驾亲征?皇上可想好了?”皇帝御驾亲征,那谁来留守京城?如果是睿王,只怕朱景彦有去无回。如果不是睿王,那带着朱清渊出征,万一在边关有个三长两短,结局还是不容乐观。
朱景彦知她所虑,却是怅然轻叹“只有这样,朕才可以借机收回兵权。”无兵之帝,不外乎虚名而已。
苏暮秋忧眉不减,却也无可奈何。沉思须臾“若是御驾亲征,便只能胜不能败。”而且就算是胜了,他们还得防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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