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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沈怀景一边干活,还一边给他讲各种枪支的性能,优缺点,如何如何,他觉得就算是当初在讲武堂有神枪手之称的白大帅,怕也没有沈怀景对枪支了解得多。
现在沈怀景在齐修眼里,就像是个英雄,哪怕他也没做什么,但齐修看他的眼神里都是崇拜。
“牙医?你也道听途说。我在国外学的机械。我有个同学,家里是开兵工厂的,当然,那是在战后。
战前是做别的机械加工,战争爆发时,因为缺少大量的枪械,便转而加工枪支,本是为国内战局所需。但也因为这样,同学的父亲看到了更大的利润,战后,便继续了枪械生产。
我上学的时候便在同学家的工厂里干活,那段时间,学了不少东西。毕业之后,同学的父亲盛情邀请我留下工作,我便一直待在了兵工厂。”
沈怀景一边干着活,一边跟齐修讲着。
这些事,他没跟任何人说过,哪怕是每年都会通信的周楚洋,他也未曾在信中提及过。
国内的所有人都以为,他学了牙医,在国外也做了牙医。
“这么说,景哥见过很多枪了?”
“欧洲市面上的枪支,都经手过。但国内的仿制枪,倒是头一回......”说着,他已经把一支枪给校正好了。
“这种枪,在我手里,绝对是不能出厂的。”他掂了掂手里的枪,“做工粗糙,而且毛病多,用起来还容易卡壳。不过,国内的水平大概也只有这样......”
“我听我哥说,这就批枪,也是团长花了大价钱买来的。若是真成了烧火棍,怕是团长把这枪给吃了心都有。”
“吃了枪?”沈怀景笑起来,“你们团长还有这种才能?”
“不是,不是,我就是打个比方,团长......”
“怎么,沈枪械官想看我表演吃枪?”齐修的话还没说完,白凤轩的声音便加入其中。
二人双双回头,齐修倒是挺懂事,很自觉地打了个招呼之后,就闪人了。
沈怀景把枪放在一旁,抓起地上的抹布擦了擦手,最后一支枪也校正完毕,只是手指冻得确实不像自己的了。
他今天依旧穿着军装,军装挺阔,站起来的时候,显得双腿细长,挺有精神头。只是鼻头红红,想来是冻得够呛。
擦完了手,他把冻僵的手指放到嘴边哈了哈气,但好像并没有什么用,依旧冻得发疼。
白凤轩却在这时候拉过他的双手来,直接塞到自己怀里。
“有油!”沈怀景提醒道。
“油算什么?”
“弄到衣服上,可洗不掉。”他又说。
只是指尖传来的温度,确实唤醒了已经沉睡的感知,也就显得指头越发疼了些。
“都冻得跟冰棍似的了,怎么不在屋了里弄,这里四处透风,也不怕把自己给冻成了冰人?”
白凤轩有些心疼。
隔着几层衣服,他都还能感受到双手传来的冰凉。
两个人的姿势有些奇怪,沈怀景双手插在白凤轩怀里,感觉就像是拥抱的姿势一样。
好在是营里的士兵都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倒也没人在意。
“好啦,我先把这里收拾一下,再去洗手。得烤烤火,不然,手指得冻掉了......”
白凤轩还不太想放开,这时候,军医官却急慌慌跑过来,“团长,沈少爷,医院来电话说,陆先生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