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了。
正说着话呢,黑漆漆的过道处,一阵脚步声传来,伴随着微弱的烛火,以及狱卒手中提着的灯笼,待到人走近了,崔莺莺腾的一下就站起来了。
男人一袭鹅黄色的锦袍,墨发玉冠,负手而来,于牢房门处停下,“倒是会折腾。”
崔莺莺委屈巴巴的走了过去,“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珠玉说她家主子娇生惯养,受不了苦,恐你染风寒,特意求孤来瞧瞧。”萧夙瞧着她身上的衣衫只觉得碍眼,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头顶,很是淡漠的道。
珠玉:“……”她也没怎么求。
崔长青:“……”男人的第六感告诉他,绝对有猫腻。
“那您是来捞我出去的么?”崔莺莺眼巴巴的抬起头,声音弱弱的。
萧夙道:“你若是不想走,孤也不强求。”
“走走走,二哥哥,李召,咱们回家。”她开开心心的叫着二人。
一旁被忽视的君陌,气不打一处来,“萧行径,你别太过分了。”
他才是受害者。
“哦对了,还有花月阁的君老板,你走不走?”萧夙笑得邪气,眉梢一挑,目中无人又得意洋洋的姿态差点把崔莺莺迷死。
经过一番小小的挣扎,君陌只能屈服于万恶的权贵下,咬牙切齿的离开了。
“汤阳送李公子回去,就说他今夜在太子府向孤讨教学业。”出了天牢,萧夙将人一一安排。
唯独崔莺莺从始至终没被提到,她满眼的期待,可等来等去,只有崔长青的问候。
“三妹妹,以后可莫要涉险了。”
“我知道了大哥。”崔莺莺乖巧的点了点头,以后面具得随身戴,要不然容易掉马甲,跑都跑不掉。
梁恒也揉了揉她的脑袋,“夜里凉,早些回去休息。”
“二哥你衣服?”崔莺莺急忙将衣服脱下来。
梁恒很是大男子汉的摆了摆手,“我一大老爷们要什么衣服……”
“阿秋!”
众人:“……”
空间有那么一瞬的尴尬,崔莺莺眨了眨眼将衣服塞给他,将他的话原封不动的还回去,“夜里凉,注意身体。”
梁恒和崔长青对视了一眼只好劳驾他了。
剩下的就只有珠玉,萧夙和她。
最致命的是还没有马车,也就意味着她要走回去!!!
为什么大家不能挤一挤???
崔莺莺崩溃了。
“珠玉,要不我在这里等你,你回去让马车来接我吧!”崔莺莺苦兮兮的看向珠玉。
珠玉不敢吱声,顿时陷入了为难。
“郡主这是不愿与孤同行了?”萧夙似笑非笑的反问。
崔莺莺摇头,屁颠屁颠的跟上了他的步伐,一张脸脏兮兮的,头发也有些凌乱,哪里还有半分郡主的模样,走在后头的珠玉看着这一幕提心吊胆。
殿下这么爱干净的一个人,万一……
可她左等右等担忧的事情也没有发生。
“殿下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崔莺莺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我知道打架不对,可君陌不是个好人,他可坏了,我就是想帮伍胥出口恶气。”
顺便将卖身契问出来。
没想到被京兆尹撞见了。
萧夙桃花眼暗了又暗,不咸不淡的道:“郡主还真是热心肠。”
“但是这事都是我一个人的决定,和别人没有关系,和伍胥也没有关系的,若是要追责,就追求我一个人便是。”崔莺莺急急忙忙的道。
“他对你就这般重要?”萧夙神情不悦,胸口莫名的堵得慌,闷声道。
不惜把自己弄到京兆尹大牢去,就为了给那人出口气?
真是笑话。
崔莺莺苦恼的耸拉着秀眉,摇了摇头,“我和伍胥萍水相逢,谈不上重要。”
“不重要郡主还能将人养在府邸?”萧夙阴阳怪气的瞥了她一眼,“郡主这是要收男宠不成?”
珠玉整个人都懵了,殿下到底有没有注意到,他这个情绪和语气都很不对劲啊?
入了秋的月色冷冷清清,将二人的身影拉得老长了,少女娇俏的站在他的身旁,坚定不移的摇了摇头,“不行的不行的,万万使不得,我还小。”
“若是再长几岁,郡主就将人收了是这意思吧?”萧夙不依不饶,活像个深闺怨妇。
崔莺莺还是摇头,叉着腰仰起头看他,义正言辞的道:“这个当然不行啦,我又不喜欢他。”
不喜欢……
她目光炙热,眼神赤诚,像是冬日暖阳将人笼罩住。
郁结得如同一团打乱了的毛线一般都心情,忽然被人解开了,有什么东西在胸腔极速的跳动。
萧夙倨傲的哦了一声,不着痕迹的收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