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回了韶年苑,躺在软榻上胸口还觉得有些憋闷,一想到刚才在西厢房让穆兰嫣那贱丫头摆了一道,顿时火气又窜了上来,一个野路子丫头也敢出自己的丑,真是好大的胆,也无非是得了老夫人的宠,可要不是那长相的缘故,还拿自己当起真的定国公府小姐来不成。
眼下这国公府可是她在当家,要不是老夫人觉得可能是二房遗失的孩子,自个儿哪里会去诸多上心,这丫头更不似初见时的单纯了,瞧刚才在六王爷面前那楚楚怜人装无辜的样,叶氏也差点被她骗了,原以为是个好拿捏的乡下丫头,却在回来一细想后,觉得并不似表面看起来那般。
随后进来屋子伺候的丫鬟端茶倒水,捏肩揉腿的不敢有一个怠慢,叶氏一张嘴几个丫鬟便毫无主意的应声,只会怯怯说是或者不是,不敢多一句的置喙。
自从赵妈妈领了罚被关柴房,叶氏突然觉得身边竟没个可以说道心里话和出主意的了,一个不耐烦的眼神斜睨过去,摆了摆手,让其都退出去了。
老太太一心想等穆兰嫣身子好些再开始认亲,这关键的节骨眼上,一定得让赵妈妈重新回来才是。
于是,叶氏便吩咐唐师傅去做了不少赵大老爷喜欢吃的,自个坐在妆台前也是刻意打扮了一番,只等老爷下了朝堂好好求上一求,赵宏盛回来叶氏便十分殷勤的上前伺候,屏退了几个搭手的丫鬟,亲力亲为,递过去浸湿的帕子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赵宏盛被叶氏今日的温软捧得颇为舒坦,夏姨娘如果做这些是应当的,可一个嫡女的小姐嫁做了国公府的正妻还肯辛劳,不免是让人有些受宠若惊的。赵大老爷自也是不例外,又瞧她额前细汗,愁云挂面,因着做了精致的装扮,倒不似之前的黄蜡面容,同样是愁眉,可今日却添了几分动人,赵宏盛心中升了几丝心疼与动容,前些日子是有些冷落她了,接过帕子摸了把脸,关切道:“夫人为何唉声叹气的?”
“老爷不知道,我今个去柴房瞧了赵妈妈,瘦的竟不成个人形了,她是我的陪房,跟了我十几年,也有几分亲人的感情,我实在不忍……”叶氏取了腰间帕子轻轻拭泪。
赵宏盛只蹙了下眉头,没有作声,叶氏去接帕子,赵宏盛却将帕子丢进水盆里似在思忖什么。
叶氏见老爷并没有张嘴打断,跟着赵宏盛的步伐便趁着机会继续说道:“赵妈妈年事已高,经不起折腾了,这再关下去还不知熬出个什么病头来。”
“求老爷做个主,将人从柴房放出来吧,之前是我多宠信了赵妈妈一些,给了点权力,才让她恃宠而骄,出来后我一定好好约束,定不会再让她犯了同样的错。”
赵宏盛深深的瞧了叶氏一眼,眸光犀利,好一会儿终于松了口,话语却没了刚才关切时半分的温暖,“夫人如此恳求与我,我当是要给夫人这个面子,只是赵妈妈出来后不可让她再兴风作浪了。”
“是,我自当好好约束,请老爷放心。”叶氏终于吐出一口气,继而笑着引赵宏盛去用膳,“都是些老爷爱吃的,快坐下来尝尝罢。”
叶氏今日的心思算是明摆着了,赵宏盛原本还怜惜的眸光转而微凉,虽然是答应放赵妈妈出来,可心里头颇不是滋味,稍稍用了点就借口有公事要处理就离开了韶年苑。
让原本以为他会留下与自己温存一番的叶氏心中一凉,远远望着老爷离开的背影,甚感心痛,一抹失落的惆怅划过眼中后便立马坚定了起来,“快,去柴房接赵妈妈回来。”
赵妈妈被关柴房受罚确是瘦了不少,一回来韶年苑就扑在叶氏的跟前千恩万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夫人为了老奴出来求老爷的事,老奴都知道了,夫人何苦为了我这样一个下人,失了老爷的信任。”
叶氏原本也是不想,不到万不得已哪里会舍得将老爷往夏姨娘那个贱人那推,只是已经做了便不能退步,她再不痛快,这时候也不能表现出来,“在叶府,你原本是母亲的亲信,母亲将你送来予我,于情于理也是该照拂妈妈的,况且赵妈妈从我嫁进国公府便一直跟着我,忠心耿耿,我怎忍心瞧着妈妈一直在柴房吃苦。”
赵妈妈一脸的感动,“夫人放心,老奴一定不辜负夫人的信任。”
叶氏弯身扶赵妈妈,“妈妈先去休息,晚些时候我们再来商量些事儿。”
赵妈妈托着双膝吃力的站起来,立在叶氏身旁,啐了一口,“来时就听得苑里人说了夫人今日受的委屈,那小蹄子可真够机灵的,自己乱说了去让旁人误会,还咬死了不肯承认,都推在别人身上,所幸最后她也没讨的好,不是让王爷给拆穿了么?”
还是听赵妈妈说话舒服,叶氏悠悠抿了一口茶,“这小蹄子我倒是无谓,就是三房不知道怎的何时跟她一气了?”
“老奴身子骨还行,能再回到夫人身边精神好着,眼下就陪着夫人来理理。”
叶氏眼中放光,“那样甚好。”
赵妈妈不愧是老人,在这种侯门深宅里一路走过来,将二房牵扯的人和事情分析的头头丝道,连着昨个三房徐氏为何要帮穆兰嫣那丫头也分析的极为透彻。
叶氏一拍桌子,气道;“我今早儿也是糊涂,竟然找三房那人帮腔。还是妈妈比我瞧的透彻,徐氏还真的打了如意算盘,倒是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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