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白身,以下犯上,公然言语辱骂当朝六品女官,依照律法,该当何罪?”
薛姨妈一听这话,立刻慌了神,急忙站起身,想拉古嬷嬷的衣袖求情,却被她轻而易举地躲开了。
贾政被古嬷嬷问得额头冒汗,支吾说道:“这……本官实是不知。”
古嬷嬷冷冷地说道:“殴打五品以上官长,徒三年,流二千里;若六品以下,减三等;詈(骂)者,再减三等,合杖九十。”
薛蟠原本以为减三等,又减三等,最多就是打几板子,可一听要杖责九十,立刻吓得脸色惨白。
那可是不死也要脱层皮的啊!
他这下才知道害怕了,求救般地看向薛姨妈,而后者也用疼惜的目光回应他。
当真是一幕母慈子孝的场景。
现场的气氛变得更加焦灼,薛姨妈向王夫人投去哀求的眼神,但王夫人却垂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显然不愿意掺和此事了。
贾母也察觉到王夫人的态度,心中不禁暗叹,这个媳妇真的是娶错了。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而鸳鸯机灵地上前,为她轻轻揉着太阳穴。
见所有的人都不说话,古嬷嬷再次开口问道:“这九十杖,是在这里执行,还是送去顺天府府衙?”
“何至于去官府。”贾母心知不能再回避了,开口道,“玉儿,看在你舅妈的份上,这杖刑就免了吧!”
黛玉嘴角带着一丝嘲讽,但她的语气却很无辜:“外祖母,虽然古嬷嬷是圣上赏赐给我的教习嬷嬷,但她并没有卖身到林家,她的女官身份也没有收回。这杖刑的事,只怕我做不了这个主。”
贾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地瞥了薛姨妈一眼,然后看向古嬷嬷,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您看,这事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以下犯上,属不敬之罪。既然薛夫人和我们家姑娘拐着弯有亲,那便再减一等,杖三十。只是……”
古嬷嬷的话还未说完,薛蟠就迫不及待地打断:“好好好!我答应!”
薛蟠心里想得挺美:杖刑就是取三尺五寸长,头径三分二的荆条,打三十下而已。不过是受些皮外伤,又不像廷杖,挨三十下说不得会要人命。
如果再换上自己人行刑,那打起来和毛毛雨差不多,他一点都不担心。
古嬷嬷没搭理薛蟠的胡言乱语,继续说道:“为了确保公正,由我们院里的仆妇行刑,老夫人、两位老爷觉得如何?”
贾母惊讶地看向古嬷嬷,可惜被幂篱挡着,她看不清古嬷嬷此刻的表情。她不可置信地问道:“您说真的吗?”
“自然。”
“我答应了!”薛蟠自顾自地大喊着。
他的脸上笑开了花,这几个女人能有多大力气!更何况,眼前这个婆子看上去也是弱不经风的样子。
于是,他挣脱薛姨妈的束缚,小声安慰她道:“母亲,你就放心吧!不过就是几个仆妇,能有多大劲?你儿子我皮糙肉厚,这点小疼对我来说就像挠痒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