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个安生之地,你口中的好姐妹,怕也禁不住个中事的考验。”
“姐姐,那个林巧兮没你想的那般好,我看也不过是个面上顺着,暗地捅刀子的女子。即便是现在安分,以后也保不准的……”
“这里不是鸿芸楼,没得那些阴谋乱事!”长歌听着,只觉得有些气。自己没去多追究她在府里搅事害人便罢了,如今竟又来说巧兮的坏话。
眼前的人一愣,睁大了眸子望着自己。她尚茗烟大概也没想到,一向沉稳的长歌竟说出这等冷嘲热讽的话来——至少在她听来,确是如此意思。
长歌也愣了愣,随即便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可无奈话已经说了出去,再收回已是不能,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同样望着她。
二人就这样对站着,说话的人却在心里将自己责怪了个透。分明知道她进了那楼里是被卖去,分明知道她本也是命苦之人,想必定是对那地方讳莫如深。可不知怎的,刚刚一听她说林巧兮的不是,便匆忙开了口,说出了伤人的话。
“是啊,这里不是鸿芸楼,这里是柳府,多的是姐姐一般的小姐千金,温柔贤淑。”半晌,尚茗烟低了头,缓缓开口,“看来姐姐口中的姐妹之情,是我这烟柳之地来的人,永远都懂不得的呢。”
“我没有此意,我……”
“姐姐不必多说,今日怪我多事,拉了姐姐出来。回去吧,林巧兮那还等着呢。”未等人多说,尚茗烟便张口打了断,说完便转了身,径直向回走去。
长歌想上去拦着解释,脚下却迈不开步子。此时天已见黑,怔怔的望着那背影,突然一抹白映进了眸子里。
尚茗烟的发髻之间,还插着那根银簪。
缓步走在甬路上,口中的白气升起,还来不及模糊了视线,便消失在前。
“楚长歌,你到底,还是一样的人呢。”口中喃喃了一句,眉间却渐渐皱起。
抬手摸到了那根银簪,缓缓将其取下来,借着月光看去,白的有些晃眼。
“尚茗烟啊尚茗烟,你当真太傻,竟还去操心别人的乱。看到了吧,这就是你心软的下场!”
手里使了十二分的力气,将那簪子摔到了一边的枯草丛中,那白瞬间被掩了去。不知是不是刚刚的力气用的太猛,此时的人竟从里到外都软了下来,只觉得像是心里空了什么出去。
又望了一眼那丛,手紧了紧,转身继续向前走去,却不想刚动几步,后面突然传来个声。
“是什么事,竟让府上的堂堂二夫人气成这般模样~”
此时天全黑下来,这路本就偏僻,自然也没设什么烛火,突然出了个男人声音出来,尚茗烟身子禁不住的一颤。
“你是谁?”虽被惊了一下,可她很快恢复了了平静,转过身看去。
夜黑的厉害,那人又在了十几步远,一眼望去,看不清容貌,却只见得一袭的白衣,在这一片黑里,分外惹眼。
那人面虽见不清,可装束她认得,心明了来者是何人后,心里便也安定了几分。
“二夫人,你还没回答我说的话呢。”那边又传来一声,尚茗烟笑笑,步步走上前去。
“既然都跟到这儿了,我还有回答的必要么。”
“哈哈哈,”郑昀大笑几声,“二夫人果然名不虚传,这伶牙俐齿和缜密心思,小生佩服。”
见他奉承自己,尚茗烟只看着近在眼前的人不回话。
郑昀,自己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着的人,却从未与他搭过话。这个男子自住进府里之后,日日外出去逛,也没得什么正当事情,虽与府里的人都打的火热,可直觉告诉她,这人绝不是面上的这么简单。
“你找我又何事。”
“无事,只是认得了府里所有人,却想起还未与夫人说过话,特地来拜见一下罢了。”
尚茗烟笑了笑,说道:“若是说话,现在已经说完了,郑公子请回吧。”说完便转身欲走。
“哎呀哎呀,二夫人你又何必如此直接呢,这皓月良辰,多做些客套不也是很好。”郑昀抚额,望着眼前的女子,嘴角勾起几分,口里变了语气。
“夫人刚刚未说完的话,小生倒是愿意一听呢。”
“哦?何事。”尚茗烟半眯起眸子,打量起眼前这个略带稚气的面容来。
“二夫人是聪明人,在下虽相比不得,可也不算愚钝,”郑昀说着,低着嗓音在尚茗烟耳边呢喃了一句,“在下,可是最爱与聪明女子共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