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估计是女儿的某个追求者吧,“你有心了,只是发烧而已,还不是很严重,就不麻烦你过来了。”
贺远城知道纪爸爸是什么意思,他一边往停车的方向走去一边说:“伯父,我跟纪意是高中同学,前两天我们就在c市碰面了,这哪里算麻烦呢,伯父,您能告诉我在哪家医院吗?”
听到贺远城说跟纪意是同学,纪爸爸语气也没刚才那么坚决了,犹豫了片刻,告诉了医院名还有病房号。
傅时舟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了,他之前身体已经很虚弱了,睡一觉起来不仅不觉得轻松,反而更加疲惫,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思绪慢慢清晰,想到辛意的骨灰盒被盗,心口就闷得慌,过了一会儿,傅时铭进来,看到他醒了,笑着说:“正好你醒了,妈在厨房给你熬粥喝呢。”
“哥,我想去……”傅时舟脑袋还有点晕,刚没说几个字就被傅时铭打断了。
“你什么都别想,好好养病,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我在给那边施加压力。”傅时铭说了这话顿了顿,又以一种商量的语气道:“有个事情跟你说下,还是得你做决定,说起来这事儿也是你嫂子提出来的,等辛意的骨灰盒找到后,是不是该把她的墓迁回吴镇了?”
傅时舟因为生病的原因,反应没有之前那么快,他先是有些茫然的看着傅时铭,等终于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脸上一片黯然,就在傅时铭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他低着头,声音闷闷的,有些沙哑,“……好,是我自己之前太自私了,总想着把她留在我身边。”
他一直都知道辛意是很想念她死去的爸爸妈妈的,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不会离开吴镇,其实他更加明白,她肯定是想回到吴镇,想回到她的家人身边的,是他太过自私,总想着把她留在身边,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傅时舟再也没办法这样自私了。
傅时铭点头表示自己理解。
“哥,有个事我也想拜托你。”傅时舟掀开被子想要起来,被傅时铭拦住了,“你我是亲兄弟,有话直接说就好,你身体还很虚弱,就这样躺着吧。”
“我说了我这辈子不会结婚就是不会结婚,我也知道你跟妈一直都很担心我,但我真的没打算再跟谁在一起了。也没这个心了,哥,以前是我太混账了,有些事情错了就是错了,可我不能一直错下去,我答应过她,会一直都陪着她的,她生前我没能好好对她,我死后还想再见到她,所以,以后我走了,就让我葬在她旁边吧。”傅时舟这辈子对不起的人除了辛意,就是自己的家人了,可他已经不能回头了。
傅时铭闻言大骇不已,厉声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而且我很清醒。”傅时舟苦笑了一下,“哥,说实话,当然如果不是爸爸,我可能都不会回来了,仔细想想,那时候在w市,真是最快乐的日子了,爸爸走了,你对傅氏的生意不感兴趣,我就接了过来,就因为傅氏,也因为你跟妈妈,不然我当年可能都撑不下去。”
当年摸着辛意冰凉的、毫无生机的脸,他是真的想死,一瞬间他都不知道自己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但傅氏是爷爷还有爸爸的心血,他不能不管,大哥跟妈妈是他的亲人,他不能不管,他尽了为人子的责任,他也要实现对她的承诺。
“我再想想。”傅时铭知道他当时是怎样的状态的,不过这件事情还是太大了,就连他自己都不愿意答应,更别说妈妈了,傅时铭还是觉得傅时舟只是一时脑热而已,先稳住他才对,傅家哪里由他这样胡来?
在傅时铭准备离开房间的时候,傅时舟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说:“哥,我真的觉得很累。”
傅时铭顿了顿,真是觉得心酸。当年自家弟弟多么意气风发,现在却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呢?
在贺远城赶往医院的时候,纪意有了反应,不再是昏睡着,她只是很痛苦地捂着小腹,一开始纪妈妈以为她是肚子不舒服,急得不行,唤来医生,医生也没检查出什么。
纪意半梦半醒间,死死地捂着小腹,哭得撕心裂肺。
纪妈妈想拿开她的手,但是她力气太大了,最后也跟着哭,一边哭一边叫她:“小意你醒醒,醒醒,妈妈在这里,你醒醒……”
“宝贝醒来了!”纪爸爸见纪意慢慢睁开眼睛,赶紧擦了擦眼泪,凑上前来,抓着纪意的手不停问道:“宝贝你是不是不舒服?还有哪里不舒服,告诉爸爸。”
纪意目光很空洞的看着病房里的人,片刻之后她一闭眼睛,双手抓着床单嚎啕大哭起来。
她终于想起来了。
她不是纪意,她是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