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阳走了,带着辛意的骨灰盒回了吴镇,要将她葬在她父母旁边。
纪意失魂落魄了两天,她不知道阳阳到底有没有发现她就是辛意,不过后来她也想通了,这已经不再重要,就如同阳阳说的那样,他们现在过得很好,而她也不再是辛意,每个人都应该肩负起自己的责任,好好活下去才对。
这天她下班回来,看到傅时舟又出现在她家隔壁门口,纪意现在也多半能猜测出来了,隔壁家的那个租客肯定就是他了,纪意现在连生气的心情都没有了,她是非常无奈的,傅时舟的性格不会因为她死了就会转变的,他还是跟从前一样,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非要说有什么感慨,那就是他生下来就是有这样的权利。
以死相逼让他离开让他放手,如果她这样做了,她相信她会得到暂时的清净,可是说到底这何尝不是她在利用他的感情逼他?
正如刚开始那样的想法,纪意到现在也还是这样认为的,她不会阻止傅时舟现在的一切举动,她也没法阻止,甚至可以这样说,哪怕他这一辈子都这个样子,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江启凌跟顾暖重归于好,两人就想着请贺远城还有纪意吃顿饭,只是到了饭点,纪意打来电话说路上塞车,让他们先吃,不用等她。顾暖给贺远城倒了一杯茶,打趣道:“早知道就让你去接纪意了,就算堵车你们两个还能聊下天。”
贺远城扯了扯嘴角,“我想去接她,她说不用了,要自己打车过来。”
江启凌毕竟跟贺远城从小一起长大,以往贺远城也会说这样的话,但是语气是温和的,眼神也是温柔的,现在他倒是听出了一丝嘲讽的意思。江启凌有些疑惑的看着贺远城。
顾暖本来就是没心没肺的人,也没顾得上去分析贺远城的情绪,“她就是怕麻烦你,以前就是这样,我跟她没熟的时候,她从来都没说让我开车顺路送她回家这样的话,她就是这样的。”
其实纪意这样还挺让人放松的,这要碰上一个时不时要你对她“举手之劳”一下的人,那可真是够了。
本来如果之前顾暖说这话的话,贺远城也不会放在心上,可是今天一听,心里又失落又颓丧,所以到了现在,在纪意心里,他还是属于跟她不是很熟的朋友吗?
“对了,顾暖,我能问你个事吗?”贺远城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天晚上的画面,他控制不了自己,好几次想得实在心烦了,他就去冲冷水澡,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可说到底,人类怎么可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呢?
“有话就直说呗。”顾暖点了一份冰淇淋,正在低头认真地吃着冰淇淋里的小水果。
江启凌皱眉看着贺远城,“兄弟,你今天怎么吞吞吐吐的?发生什么事了?”
贺远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着顾暖试探着问道:“之前纪意还在傅氏的时候,跟你们那个傅总的关系怎么样啊?”
顾暖一听这话,放下小勺子,看向贺远城纳闷问道:“你问这个干嘛?”
贺远城低头掩饰面上的真实表情,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之前有几次跟纪意一起的时候碰到过这个傅总,想起来了我就是随便一问。”
“哦,这样啊。”顾暖想到之前那件让纪意仓皇不已的八卦绯闻,不由得笑了出声,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男朋友,示意这两个男人听她说话,“我好像忘记告诉你们了,之前纪意还跟傅总传过绯闻呢,不过其实就是个乌龙事件。”
“怎么回事?”贺远城心下一沉,追问道。
江启凌也露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就是有一天傅总跟纪意在一家冒菜馆拼桌,恰好被人拍了照片传到了网上,然后大家就觉得这两人是一对的,其实压根不是那么一回事,纪意也没想到就我们傅总那霸道总裁居然会去冒菜馆,反正当时因为这事,纪意都想辞职了。”顾暖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不过,她现在也是真的辞职了。”
江启凌听了之后目瞪口呆,“冒菜馆?你瞎编故事的吧?”
顾暖白了他一眼,“所以咯,你看,群众们觉得两人是一对也是正常的。”
“唔,你们傅总真接地气。”
“胡说!纪意说了,那天他一口没吃!”
两人在斗嘴,贺远城转头看向窗外,夜色渐近,他眼里平静无波,只是一双手开始无意识地攥了起来。
纪意过来的时候已经快七点半了,她一坐下来就开始道歉,“不好意思啊,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特别特别堵车,我都是在那桥那里就下了,一路跑过来的。刚看了一眼,还在那里堵着呢。”
“刚还在说了,让远城过去接你就好了。”江启凌顺口说道。
纪意一怔,摆摆手笑眯眯说道:“他要是过来接我了,我们今天这饭估计是吃不成了,你们俩得饿死。”
“我们刚还在说傅总呢。”顾暖让江启凌坐在贺远城旁边去,让纪意坐在她身边,她挽着纪意的手臂乐道。
贺远城死死地盯着纪意,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的表情。
纪意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说什么?”
“还不是说你跟傅总之前冒菜馆的相遇。”顾暖笑道。
“你们别听她瞎说。”纪意抬起头看向贺远城,两人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好。”贺远城眼里带笑,点了点头。
吃完了饭之后,由贺远城送纪意回家,只是车开到半路,贺远城突然开口提议说要去以前的学校看看,纪意见时间还不算太晚,就答应了。
“学校好像一点都没变。”纪意跟贺远城走在操场上,她伸了个懒腰感慨道。
贺远城递给她一瓶水,他说:“可惜现在我们之前的教室有学弟学妹在上晚自习,不然还可以去看看。纪意,这几天我总会想起当时高三时班主任说的那句话,他说,从我们生下来开始,就时刻活在着优胜劣汰的规则中。”
纪意一头雾水,不明白贺远城说这个是有什么含义,略一思索,以为他说的是公司的事情,于是开口安慰道:“我们活在这个世界,要努力做的就是不被这个社会淘汰,我现在说句在班主任听来很大逆不道的话啊……”她抿嘴笑了笑,“被淘汰了,好像也没什么吧……当然这话我是不敢跟我爸妈还有上司说的。”
贺远城被她逗笑了,笑了一会儿之后,他又慢慢收敛了笑意,语气很淡道:“优胜劣汰,在事业中感情中好像都是这样。”
“什么意思?”纪意更加不明白了。
“没什么,就是开始觉得自己没有想象的那样强大和淡定。”贺远城说。
纪意看他一脸苦逼脸,探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是遇到什么事了吗?诶哟,别这样啦,这个社会总会有很多人都比我们要强,那我们不也是在慢慢往上爬嘛,反正别想那么多啦。”
纪意所在的高中离她家并不远,所以,两人从学校出来后,纪意就让贺远城直接回家了。
又一次在隔壁家门口看到傅时舟,纪意脸上都没什么表情了。
她现在也猜到了,傅时舟多半就是隔壁租客,她明白他想做什么,说白了,就是想让她原谅他,但是原谅他了,他又觉得不够,还要跟他重新开始,傅时舟怎么想的,她一清二楚。
傅时舟朝她大步走了过来,脸上都是隐隐的期待,“小意,明天……明天能一起吃饭吗?”
纪意看都没看他就走,刚要推开门,他又跟了过来,“明天,明天可以吗?”
她没理他,关上了大门。
傅时舟在门外徘徊了很久,用家里的座机给纪意打电话,她也是不接,他还是想今天跟她说说。
明天其实是他的生日,这五年来他都没有过过生日了,他真的希望能跟她一起吃个饭,哪怕她一句话不说都可以,只要能让他看到她就好。
傅时舟其实也准备了惊喜,如果她愿意明天跟他一起吃饭的话,他就会带她去她最想去的地方,如果她愿意跟他一起去的话,因为五年前,她还没有出事之前,他就说过,等他的生日到了,两人就去荷兰,当时她就一直在期待着。
他站在阳台上,这里的房子虽是独栋的,但也是紧挨在一起的,他知道,小意就住在这个带阳台的房间里。他跟她明明只有一墙之隔,可是,好像怎么也跨不过去。
正在这时,傅时舟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傅宅的座机,犹豫了一下,他走进屋子,接起电话。
傅太太有些紧张地握着电话筒,小心翼翼问道:“时舟啊,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回来吃个饭吧。”她这个儿子自从辛意走后,已经五年没有过过生日了,现在儿子在慢慢回归到正常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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