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哪怕再小,都是最重要的事情。
他不确定她现在到底怎么了,想都不敢想,这一年里,他过得并不是那么的好,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开始学习做饭,从一开始将菜炒得黑漆漆的,到现在庄园里的管家都称赞。
有时候,傅时舟也会觉得这样不错,但这个“有时候”可能一个月只有那么一两次,而且时间都不长,大概一两分钟左右。
更多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怅然若失还有痛苦,傅时舟有些悲哀的想着,他这种人注定是做不了小说还有电视剧里被读者记住的角色了,因为他不温柔,并且肚量太小,他还是觉得——最后娶她的人除非是我,否则都是混蛋啊啊啊啊!!
傅时舟毫不怀疑,自己可能有一天会啪啪啪被打脸,因为他说不定哪天就订机票又杀回去。
这样说吧,他能克制一年,傅时舟都为自己的耐力鼓掌。
唔,不用有一天了,他明年就会被打脸。
因为傅时舟在卧室深沉的站了一会儿之后,便飞快回到书房订了回国的机票。
坐在回国的飞机上,傅时舟都为自己想好了理由了,他会跟纪意说,傅氏遇到一点问题了,钟愈非求着他回来,他正好回来看看以前的朋友。
恩,就是这样。
他满意了,拉了拉毯子拉上眼罩开始睡觉。
纪意跟那个医生见面了,医生叫梁琛,确实一表人才,而且温柔体贴,为人也很风趣。
“纪小姐,你还这样年轻,难道也跟我一样,相亲是专职,医生才是兼职吗?”梁琛还是很不解,他说话还是很有趣的,摊了摊手说出了自己的无奈。
“那你相亲多少次啦?”纪意用吸管搅拌着杯子里的饮料,好奇问道。
梁琛还很认真地掰着手指头数着,“数不清了,反正我是一有假期就出来。没办法,爸妈逼得紧,我要是不答应,他们就哭。”
纪意脑补了一下,梁琛爸妈坐在客厅大哭要他相亲的场景,突然觉得萌萌哒。
“那都没有一个合适的吗?”纪意觉得梁琛条件还很不错,不可能说这么多年一个合适的都碰不到吧?
梁琛有些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故意神秘兮兮道:“我说,曾经沧海难为水,你信不信?”
纪意突然一怔,不知道怎么就被蛊惑了,点了点头,“我信。”
倒是梁琛听了这话,显然有些讶异,又有些黯然,他沉默了一下,笑了笑,“纪小姐,以前我女朋友做错了一些事情,那时候还是太年轻气盛了,就分手了,后来,她移民了,听说已经结婚了,她在走之前,在机场给我打电话,问我会不会后悔,我说,我绝对不后悔……”他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突然很失落,“如果现在问我,我会说,我后悔了。”
纪意看着梁琛,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嘴唇动了动,还是将话给咽了回去。
“我好像犯了一个大错,”梁琛又恢复之前的风趣,“网上说了,跟相亲对象说以前的女朋友,那是绝对会被pass的。”
纪意被逗笑了,只是等笑够之后,她跟梁琛对视着,又沉默了。
吃完饭之后已经快七点了,冬天的晚上总是来得特别早,天已经全黑了,两人走在街上,梁琛背挺得直直的,到一边的路口,纪意要打车回去,梁琛也没提出要送她,这一点让纪意觉得特别舒适。
“纪小姐,也不知道我们还会不会再见面,总之,今天很开心,谢谢你。”看着梁琛温柔的样子,纪意忍不住在想,像他这样的好好先生,在面对某个人的时候也曾暴跳如雷吧?
困扰着纪意一个多小时的问题,在临走前,纪意问出来了,“梁先生,我想问下,你为什么要后悔呢?做错事的人是她啊……”这样一说,纪意又觉得自己很失礼,赶忙道歉,“不好意思,我只是很好奇而已……”
梁琛深深地看着纪意,手放在大衣里,他默了半分钟之久,缓缓道:“我以前总觉得最强烈的情绪是失望绝望,可到了这个年纪,才发现没有什么比孤独更可怕更强烈了。我为什么会后悔?因为我爱她。”
纪意坐上了出租车,跟梁琛挥手道别,在离家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她下车了。
吹着凛冽的寒风,她在想着梁琛说的话。
脑子很乱,她随意往周围看了一眼,突然看到了在街对面的傅时舟,她一下傻了,呆呆的看着他走到拐角,去了另一条街,看着对面空无一人的街道,纪意摇了摇头,不,不会是他的,钟愈说了,他不会再回来了,他不会回来的。
明明这样想着,她却已经抬腿冲到了对面,提着包往前奔跑,风呼呼地刮过,这一刻她什么都没想。
可是在跑到另外一条街,站在街头,全是陌生的人流,她找不到他。
甚至她都在怀疑自己刚才是出现了幻觉。
手撑着膝盖上,她开始喘着粗气,也许是刺痛了某根神经,她一下没能忍住,开始抽泣起来。
孤独是什么滋味,她何必等到梁琛那个年纪,她现在已经懂了。
就算她将自己一天的时间安排得满满的,可她也懂。
在上完法语课,站在天桥上时的茫然。
在七夕情人节时,有商家在地铁发玫瑰,她手拿着玫瑰,看着一对对情侣擦肩而过时的失落。
在跟很不错的人见面时,有时候会失神,会努力打起精神,附和对方的话题时的疲惫。
在加班之后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时,她看着倒退的风景时的落寞。
直到这一刻纪意才明白过来,她一直坚持着的东西,一直想要过的生活,好像让她越来越迷茫了。
傅时舟付完钱,拿起店员打包好的蛋糕盒,这是她爱吃的,等下要去她家里,总不能空手去吧?
他一边推开玻璃门,一边摸了摸脸。
打脸还真是挺疼的。
刚走出面包店,就看到熟悉的背影,他的心砰砰直跳,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不管是辛意,还是纪意,只要是她的灵魂,他都可以一眼就认出她的背影。
“小意?”他慢慢走上前,试探着喊道,声音已在发颤。
到了这一刻,傅时舟才明白,他是放不了手的,无论做多少自欺欺人的心理建设,在看到她的这一刹那,他的理智全无,他必须得承认,哪怕他逃到离b城最远最远的地方,他还是逃脱不开对她的想念。
纪意用手背狼狈地擦了擦眼泪,却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叫她,身体僵住,她不可置信的转过身来。
四目相视,却都无言。
还是傅时舟主动上前来,他脸有些红,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被冻的,“那个,你听我说,是钟愈那小子死乞白赖的求我回来,我是被逼的……”
见纪意只是看着他也不说话,傅时舟又以为她生气了,赶忙举手做投降状,“你放心,我呆不了多久的,马上就滚,马上就滚。”
他怕她不说话,一个劲的说着。
“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怎么就被电瓶车撞到了呢,以后走路还是要看路。”
“呃,我不是在凶你,你不要误会,不要误会!”
“我荷兰的庄园养了奶牛,这次给你带了杯新鲜的牛奶。”
“你吃饭了吗?没吃的话,一起吃吧?麻辣烫?鸭血粉丝?”
“好吧,对不起,”傅时舟干巴巴道,“我马上就走。”
纪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从包里翻出一串钥匙,往他身上砸去,傅时舟没有接住,钥匙掉在地上。
“你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要接受你的房子你的钱?”
“电瓶车什么鬼?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吃过饭了,但还可以再吃一份麻辣烫。”
傅时舟愣怔的看着纪意,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纪意这一年来的抑郁全部发泄出来,即使有路人围观,她也不在乎,低吼道:“给房子就给房子,为什么不给新房子?!给旧房子,不就是想让我一直惦记你吗?傅时舟,你是什么人我一清二楚!还有,你给过我说话的机会吗?你说你继续痛苦的生活,我去过我梦寐以求的生活,我有回过话吗?!最后,钟愈都告诉我了,说我结婚的时候,你要以他的名义送我别墅,你不就是想跟我未来的丈夫炫耀你有多有钱吗?你就是想膈应我,膈应他,最好把我们膈应得离婚了,你就高兴了!”
傅时舟脸一红,见有两三行人在围观,更加难为情了。
“我就是结婚了,都得被你膈应离婚!你个混蛋!!”纪意越说越气,将包往他身上砸了过去。
傅时舟接住包,像个小学生一样低头作忏悔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