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为霜手背擦拭了下眼睛,“容桢,你其实早就知道我不会成为你的茶侍,是不是。”
她的声音又恢复了以往的镇定,只是清冽的秋水眸子里带着疑惑。
容桢沉默了片刻,缓缓点头,他微微弯下身子,凝着桑为霜的眼,唇角依旧带着迷人的微笑:“这一双不安于束缚的眼睛,那里是有蓝天,大海,兼爱与自由……所以第一眼我就知晓你不会成为我的茶侍,但是你想和我做朋友……”
桑为霜并没有被他说中心思的尴尬,很坦然的一笑。这一段友谊的开始,竟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容桢看了眼四下,在为霜耳畔道:“为霜,有什么话我们马车上说吧。”
桑为霜下意识地一望周遭,与很多人的目光对上,内心有些尴尬,于是带着杨焉跟着容桢走出画圣茶楼。
*
一回到下榻的客栈,桑为霜把自己关在了房里,至入夜申时的时候,杨焉端着饭菜敲门才得以见到当家。
“当家的,我们还要呆在邵州吗?”杨焉不安地开口问道,他没敢在桑为霜面前再提雪桃,而是问了几时回去。
“再留几天。”
桑为霜回应道,手中的笔缓缓放下。
她将写好的信递给杨焉:“将这个带去画圣茶楼给容公子。”
杨焉接过那信,清秀的脸上神色微变,忍了好久的话终于问出口:“当家的,那个容公子身份和来历我们都不知道,他……他真的值得您相信吗?”
杨焉说的话,桑为霜不是没有想过,但她就是别无选择的相信容桢,相信那张颇似太傅的容颜。
“信。”她只说了一个字,便端过饭菜,埋头吃了起来。
她信他,再者除了他,她如今别无选择。
容桢与她有何利益牵系?成与败都是如今困窘的她在占着他的便宜,她唯一的赌注,只是一份“士为知己者死”的惺惺相惜,他是个惜缘的人,这种人不多了。
在困窘中雪中送炭的才是友人,她还有漫长的岁月来回报这份友谊。只是不能走的太近,若是有朝她失了手,她不想连累他。但是,如今的她连放手一搏的机会都没有,又如何有精力去预算以后的种种可能。
数日后,桑为霜与杨焉启程回安县。她留给容桢,留在邵州的是尽她心血培植出的第一批雪桃成品,共计五十斤,还有一封厚厚的书信。
如此,日子在指缝中溜走,很快到了永安三年九月。
桑为霜的《神鬼异闻录》下部第三册面世了,静初被安县绣女坊选去做了小绣娘,锦文的七岁生辰已过。
姚帝在位第三年的首次的小选(三年一大选,两年一小选,大选自民间,小选自贵族官家),二十名贵族名媛应召入宫,两位封妃,三位封昭仪,后位至今空悬。
繁华热闹的邵州城,清秋白菊绽放,远远的就能闻到一阵清雅之香。
在邵州城的花街柳巷里,兴起了一股风气,与一个百年前的名妓有关。
关于这个名妓的故事在邵州城内传播的愈来愈烈,邵州城稍富才貌的名妓也开始争先效仿。
那些风尘中的女人们挽起了那个名妓常梳的发髻式样,更用那个名妓常用的红色信笺传情达意……人们亲切的以那个名妓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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