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花瓶有关。”
申洪鹰:“如果密码是字母的话,蜡烛本身算不算提示?”
戴青皱眉:“什么意思?蜡烛和字母会有什么关系?”
甄暖睁大眼睛,一下子懂了,准备告诉他,可想了想,又抿紧嘴巴,不接他的话。
言焓不发一言看着她,觉得她的模样像只突然看见食物而主人又立刻吃光了的小狗。
程放也回味过来:“哦,是有那么点儿。”
“很简单。”申洪鹰理所当然地解释,“看图画学字母表的时候,字母i旁边会画着蜡烛,就像字母y旁边会画个小树杈一样。”
“哦,原来如此。”戴青念,“大写j,小写i。连在一起是ji?这密码的四个字母间应该没什么规律吧?”
甄暖听了,忽地扭头看黄晖。
现在大家要齐力出去,时间紧迫,她还不能告诉言焓刚才发生的事,不然内讧起来,出不去就完蛋了。可她也不能不把这个重大的信息告诉大家。
她说:“或许不是大写j,是小写t呢。”
言焓扭头看她:“什么意思?”
“那三条蓝线看上去像大写j,可不太恰当。中间那条竖着的线在横线上冒出一个头,怪怪的不是吗?”
她看言焓,他站在手电筒光束外边,昏暗着的,看不清表情,
“可如果反过来,却刚刚好,是一个小写的t。
字母写在门框上本来就很微妙。从门里边看是大写j,但走出来,从外边看,也可以是小写t。”
申洪鹰:“是这个道理。”
戴青说:“也不一定吧,等我们找到接下来的字母,组合起来看看。不要紧,反正有3次输入机会。”
甄暖点点头:“好。”话说完,又发觉言焓眼神凉凉的,赶紧往后退一步,远离戴青。
黄晖拆了根毛线递给戴青。
申洪鹰突然想到什么:“既然场景里给了蜡,那应该会有烛芯线啊。”
黄晖:“算了,先用这个吧。”
申洪鹰:“还是去找找,或许找烛芯的时候会有新发现。”
他发话,黄晖也就不说什么了。
头顶的光更暗。
气温40c,剩余10分钟。
大家分散去找烛芯线。
甄暖握着手电筒,白光圈发着森森的冷光,到处都是灰蒙蒙的。她隐隐觉得哪儿不太对。
她独自一人,屏气找寻,渐渐开始思索黄晖刚才说的话。
“和你一样。”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密码,却不敢声张,只能按部就班地跟着众人。
知道密码,会引来不好的事?
等一下,他为什么没找线索就知道密码了?
队长说,这里边有t计划的成员,难道只有他们才能在一瞬间知道密码?可设计这个密室的人是怎么做到这点的?
黄色密室的情景模式逃离疯人院,任务是把植物人带走,消除他的资料。难道这个任务是从现实里取材?
啊,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
当年做过类似事件的人一眼看明白了,知道这个密码,就如黄晖。
但他不敢声张,因为他被吸引入密室后,白色密室的墓碑群暗示他,这和当年的事有关,和t计划有关。
他担心有人复仇。他不确定自己曾经的队友里,是否有人在调查当年的事,是否有人想借此机会摸清底细,所以他不能声张。
照这么说,现在这里的男人们,各自心怀暗计。
有人是t计划的,想隐瞒;有人在调查t计划,想揪出蛛丝马迹;还有的人或许有别的目的。
室内温度高得她快承受不了了。可她突然觉得这个房间阴森森的,好可怕。
她想回头去找言焓,可一转身,手电光打在一个恐怖惊骇的人脸上!
她吓一大跳。
定睛一看,是病房里带出来的蜡像。他站在手推车上,目光空洞,脸色森白。
她心脏狂跳,往后退一步。
这一吓,脑子里浮现出了刚才病房的画面。
等一下,刚才那个病房,白色的羊绒地毯,纯洁的白玫瑰,画框离身着白色裙子的跳芭蕾的女孩……这些……似曾相识啊。
那间病房,相似的病房,分明是她待过的!
一些久远的梦境在她面前闪过,那个病房,沈弋的脸,跳芭蕾的女孩,有一只手每天给花瓶里换一束白玫瑰……
可那时的她动不了,她没有意识,她的记忆太短暂,如流水一般……
t小姐?
她的病房,逃离疯人院其实是逃离疗养院?偷出来的那个病人难道是t小姐,是她?
不对,她从来没有换过病房啊……
不是她。
可为什么病房那么相似,为什么叫她t?怎么回事?
甄暖惊恐地看着那具蜡像,越来越害怕。
她不知道自己猜想得对不对,但此刻她不知为何,浑身发凉,脚发软,不能动。
她似乎有了幻觉,仿佛身后有股冷静的气压靠近。
不管了,她看着言焓的方向,要尖叫。可突然……
不是幻觉!
身后有人高速靠近,左手一瞬间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摁跪在地上,单腿将她的双腿压得死死的;右手狠狠捏住她细细的双手腕,死死钳着,像铁箍一样。
他力气之大,她哪里都动不了。
空气!她需要空气!
她的脖子快被掐断,血液猛烈地往脸部涨涌,要爆炸。她张着口,却发不出一丝声音,也吞不进一丝空气。
她的双手被扣在腰上,还在他手掌的作用下死死握着手电筒,圆锥形的灯光笔直稳当地打在那具蜡像上,没有一丝晃动。
她无法发出任何求救信息。
救命……
队长……队长……
可,隔着一扇木架,那边的人安安静静的,没人发出声音,也没人说话,只有偶尔手电筒的光在黑暗中一闪而过。
好安静啊,
他们都在找线索,没人知道她这里,最后一排书架后正发生着什么。
甄暖扯扯嘴角,突然明白了。
她被坑了。
在她说出不是大写j而是小写t的时候,有人就对她起了杀意。
难道,她果然是那个t小姐?
空气越来越少,她的肺好似爆炸,越来越虚弱。
可身后的人像来自地狱的死神,坚定而沉默,冷酷而残忍。
就要这样静悄悄地死去了吗?
队长……
她的意识快模糊了,光柱里的蜡像变得诡异朦胧。
她想起,刚才她刮了蜡。
她手上有蜡。
她神志不清了,却用最后一丝意识,轻轻地,慢慢地,把手上的蜡,蹭到了他的指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