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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胭脂暴毙燕王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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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水玲落既心虚又害怕的张口结舌,垂下了头,掩住了满脸不比皇后好多少的愤怒神情。

    她现在既得罪了皇帝,又得罪了皇后,可为了暂且保命,她现在却又不得不委曲求全,不得不低声下气,不得不抱紧皇后这棵大树。

    因为她现在,别无选择。

    燕煜此刻也将视线转到了水玲落的身上,浓紫的眸子里,再无昔日的半点寵溺怜惜之色,更未开口替水玲落求情。

    与他而言,女人就是个工具,美貌的女人是他发泄的工具,聪明的女人是他传宗接代的工具,而睿智的女人,则是他最需要利用的工具,譬如,水玲珑魍。

    水玲落当不得睿智,只是还算聪明,又很贪婪,故而,才既能轻易掌控,又能利用她达到些目的,所以,能用她的肚子生下的孩子,必然不会是个蠢物。

    可,一旦她没有了利用价值,又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还尽会给他添麻烦……

    想到此处,燕煜眼底闪过一丝杀意檎。

    “好了好了,没用的东西,看了就令人心烦!”皇后厌烦的别开了脸,神情有些意味深长的看向自己的儿子,“煜儿,这落姬既然此次是祸从口出,回了东宫以后,你就该好好调.教调.教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可知道了?”

    “母后说的是,儿臣谨记。”燕煜应声,看水玲落的眼神有些冰冷。

    水玲落不寒而栗的打了个冷颤,不敢对皇后的吩咐有任何的质疑,撑在地面上的双手,几乎要抠掉了地上铺的鹅卵石,涂了好看的凤仙汁蔻丹的指甲,片片折断。

    落姬落姬,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她如今竟落得了个东宫里最低贱的姬妾下场!

    她痛恨这个称呼,比侧妃二字更恨千倍万倍!

    姬妾,说白了,跟外面被男主子带回来的妓.子没什么两样,比妾,甚至比暖榻丫鬟还要不如,简直就像一双破.鞋,随时可被丢弃。

    “现下夕妃和皇帝都在本宫这儿,本宫作为中宫皇后,也作为这中宫之主,自是不能坐视不理,所以今儿个的宴会,怕是就要你来主事了,煜儿。”皇后有些语重心长的拍了拍燕煜的手背。

    “母后提点的是,儿子明白。”燕煜心领神会,不得不说,这会是一个名正言顺与其他大臣打交道的最好时机,如果再能在期间找些‘机遇’拉近与某些大臣的关系,那就更好不过了。

    至于这个机遇,倒是与皇帝办这场盛宴的初衷有些不谋而合。

    可以利益交易,可以联盟这些其次,最主要的,就是联姻。

    只能静静听着的水玲落,一口银牙险些咬碎在嘴里,被咬破的嘴唇鲜血丝丝溢出。

    好,真好,刚卸掉了她这个侧妃,立马皇后就让太子立新的侧妃,甚至有意立太子妃,还是当着她的面,把她视若空气的自顾商量,实在是好得很!

    燕煜皇后,你这对薄情寡义过河拆桥的母子,我水玲落必会让你们后悔,你们今天对我所做的一切,对我所有的侮辱!!

    “唔,明白就好。”皇后满意的拍了拍燕煜的手背,然后厌烦的瞥了一眼未从地上站起极度狼狈的水玲落,视线随之落到水玲落隆起的小腹上,神情稍缓,“来人,送落姬回东宫,记住,要好生看着,莫要再放出来惹事生非。还有,也别怠慢了,到底这肚子里,还怀着我皇家的长孙。”

    跟随在皇后身边的赵嬷嬷和吴嬷嬷称了一声是,便挥手示意几个宫女太监过来搀扶水玲落。

    闻言,水玲落身子微微一僵,双手紧忙扶住了自己的小腹,任由宫女小心将自己搀起,不敢再有多余动作。

    皇后倒是满意水玲落的不吵不闹,倒没再说些刻薄言语辱骂水玲落,懒懒挥了挥手,示意宫女嬷嬷赶紧把水玲落带走。

    这场戏,主角该散的都散了,徒留无关痛痒的配角,亦或是,毫无紧要的看客。

    瞧了这么一场一波三折,算得上是惊心动魄的好戏,二皇子燕卿神色却依旧淡漠如初,像是只瞧了一幕初阳美景,赏玩了一场百花齐放,屈指掸了掸衣袖,转身准备欲走。

    忽然,衣袖被一双小手拉住,燕卿脚下一顿,转头,看向这冰肌玉骨般小手的主人,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玉雪可人的少女脸蛋,“你是?”

    “卿哥哥,我是胭脂香,小香儿啊!”俏皮的眨了眨杏仁大眼睛,胭脂香拉扯燕卿衣袖的小手,顺势挽上了燕卿的胳膊。

    未等胭脂香的手臂完全挽上自己胳膊,燕卿便将自己手臂抽了回去,淡漠的脸上有些发冷,“你们胭家的女儿,是不是都是如此的轻浮?真不知太傅大人,是如何教导你们的。”

    言罢,便不再理会胭脂香,拂袖而去。

    “卿,卿哥哥……。”胭脂香神情有些受伤,呆呆望着燕卿渐行渐远的背影。

    她是燕敏公主的伴读,又备受太后寵爱,所以在宫中长大,从小就与几个皇子哥哥感情颇好,尤其是卿哥哥对她最是照拂疼爱,然,自从六年前,卿哥哥被封王赐了府邸,搬出了皇宫之后,她就再没有见过。

    不过她却从来没有放弃过,也没有忘记过卿哥哥,只想着等自己长大成人,长成亭亭玉立的大美人儿,给卿哥哥一个惊喜。

    然而没想到,半年前却听到卿哥哥因为贪污舞弊案,被皇帝剥夺了郡王封号,幽闭在了府中,令她心痛难过了许久,以为再无相见之日。

    哪曾想,前日皇帝却废除了幽禁,还给了卿哥哥清白,尤其听说为了卿哥哥生辰,今儿个还在皇宫设宴群臣。

    她简直欣喜若狂,还早早起了,特意打扮了一番。

    可谁知,卿哥哥竟给她这样冷漠疏离,甚至有些厌恶的反应……

    越想越是难过,胭脂香不禁眼眶湿润,掉起了眼泪。

    “香儿,别难过,”视线一直悄悄停留在燕楚背影上的胭脂雨,在一旁将自己的妹妹所作所为全都收进眼底,连忙收了眼底对燕楚欲言又止的痛色,移步走到了胭脂香身边,抽出袖中丝帕,为胭脂香轻轻擦拭起了眼泪,“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二皇子一时想不起来也是有的,更何况,今天发生了如此大事,二皇子必定心情也是不好,总归你如此接近他,多少有些唐突和冒失了。”

    她毕竟是胭脂香的亲姐姐,自己妹妹那点心思,她岂会不知。

    “那,那卿哥哥会不会讨厌香儿了?”胭脂香一把抓住了胭脂雨的手,面露忧色,“那香儿要怎么办,怎么办啊姐姐!”

    “听说待会在宴会上,有个表演节目,我们香儿舞跳的那么好,二皇子瞧了,一定也会喜欢的。”胭脂雨柔声安慰。

    “真的么?”胭脂香娇羞的红了脸颊,自信一下子恢复过来,露出期待向往的神情,手指不断绞着。

    “哎呀,你这两个死丫头,现在还有心情儿女情长!”吭哧走来的窦箫岚恨铁不成钢的一戳两个女儿的脑门,“今天没把那四丫头弄死,你知不知道她是要报复的?是不会放过我们娘三的,你们知不知道啊!”

    提及此事,窦箫岚真是又恨又恼。

    只恨她们都是些臣妇臣女,适才那样的情形,根本就没有她们插嘴的资格,哼,不然她一定要把所有的屎盆子都往四丫头那小狐狸精头顶上扣!

    现在好了,人没弄死,还偷鸡不成蚀把米,就连皇后娘娘也吃了亏,要不是她这个皇后姐姐应变及时,指不定还要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母亲,四妹妹好歹也是您一手带大的,您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胭脂雨有些责怪的看向窦箫岚,“幸好四妹妹没事,要不然……。”

    “好了姐姐,你就别替那小狐狸精说话了,你怎么就忘了她害我们的事了?你就是太善良了,太好欺负了啦!”胭脂香不满的撅了撅小嘴。

    “你妹妹说得对,你就是太好欺负了!”窦箫岚生气的瞪了一眼自己的长女。

    “好了好了,这事就不提了,今儿个我们是来参宴的不是。”胭脂雨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一手圈上自己母亲的手臂,一手晚上自己妹妹的手臂,扭头对自己妹妹眨了眨眼睛,“宴会时辰可是要到了。”

    胭脂香心领神会胭脂雨眨眼的意思,颊上一红,“对,对啊,我们快些去吧,莫让父亲好找……。”

    回府马车上。

    马车上有一精致小食桌,桌上放有几碟子干果点心,还有时令的水果,拢了拢披到身上的毯子,胭脂雪挑了一只时令贡橘,在手中慢条斯理的剥着,“王爷,皇上可是你请去华清宫的?”

    皇帝及时赶到华清宫,这绝不是巧合,也不像是燕陌燕卿他们鼓动去的,燕煜更不可能,呵,只怕燕煜还是皇后让拖住皇帝的参与人呢。

    而正与燕卿等人商议朝事的皇帝,更不可能无缘无故跑到华清宫来。

    且能让皇帝如此大阵仗,带着几个皇子一同来的,怕也只有燕楚这个皇帝最寵爱的皇长子了。

    可,燕楚这傻子莫名其妙让皇帝恰时赶到华清宫,怎么说,都让她觉得有点儿……怪怪的。

    手肘撑在桌上,掌心托着腮,燕楚专心的观赏着自己王妃娘子那剥橘子的极其赏心悦目的纤纤素指,听到这个问题,覆密浓黑的睫毛眨了眨,语气恢复了往日的一派无邪傻气,“对啊,楚儿找不着去母后那儿的路了,所以才拽着父皇一同去的哦。”

    她就知道……胭脂雪扶额,“敢情你的父皇就是给你带路的?”

    那可真是巧,巧得很呢!

    燕楚点头,歪头瞧胭脂雪,“对呀,不可以吗?”

    “可以……。”长叹一口气,胭脂雪是彻底的服了,捏下一片果肉鲜嫩的橘瓣,递到燕楚嘴前,神情突转认真,“王爷……很喜欢皇后?”

    天下间,恐怕没几个子女不喜欢自己父母的。

    明知这话问的愚蠢,她还是忍不住的问了。

    因为,皇后已经是她不可不除的敌人,所以她的心底莫名涌起一种担忧的念头。

    如果杀了这傻子的生母,傻子会不会恨她?恨到会想杀了她,替母报仇?

    燕楚一怔,确实被这个问题问到了,刹那后,恢复过来,摇摇头,又点点头,表情是抑制不住的罩上淡淡的悲伤。

    也许是因为她问的过于认真的关系,以至于,他突然不想对她说谎。

    他对皇后的情感,确实,又爱又恨。

    从来都没有人能抉择自己的父母,如果可以,他,宁可不要。

    处的久了,加上胭脂雪本身就是个敏.感的人,所以,即便燕楚的反应和表情不是很明显,她还是清晰的感觉到了,他不言而喻的悲伤。

    “来,张嘴。”她微微一笑,转移话题。

    皇后对燕王的事迹,曾在深宫中,她也略有耳闻。

    自打燕楚出生,皇后就将他扔给了宫女太监,任其自生自灭,不闻不问,好不容易长大了点,却事事拿他是长子一说,屡屡苛待,活的还不如一个太监。

    等燕煜出生了,皇后就更加的变本加厉,才八.九岁的燕楚,就被赶去了军营服兵役。

    她现在倒是终于明白了这皇后的用心,分明,就是让燕楚给燕煜打天下。

    燕煜自小锦衣玉食高榻软枕,燕楚却自小野菜窝头冲锋陷阵。

    这样的云泥之别,令她都怀疑,燕楚是否是皇后的亲儿子。

    燕楚乖乖张嘴,将橘瓣儿吃进了嘴里,清新甘甜的味道,从味蕾一路蔓延到冰冷的心脏,嘴里再无半点苦涩,心尖泛起丝丝甜蜜。

    “娘子……。”他侧目瞧她。

    这个女人,也一样教他又爱又恨。

    “唔?”胭脂雪偏头望向他。

    墨眸一眯,燕楚身子一倾,大手扣住胭脂雪的下巴,轻轻吻住了胭脂雪有了些暖色的唇。

    她唇的微凉,令他有些不满,伸出滚烫的舌尖舔了舔,试图将她的唇温暖。

    在华清宫时,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胭脂雪有些毫不设防,就这样成功被燕楚偷袭,但是……她是清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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