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的风,还带着冬天迟迟不散的寒气。
她穿着睡衣跑出来,接触到那凉气,浑身打了个哆嗦,看到余弈生,不怎么情愿地挪过去。
“说吧,什么事。”她拢紧身上的睡衣,望着他。
见她穿得如此淡薄,他蹙眉,口不留情。
“穿成这个样子出来,你这是打算勾引我?”
“你想多了。”许未莱抚了一把被风吹乱的发,笑,“你找我来该不是为了陪你吹冷风的吧?没事的话,我回去了。”
“上车!”许未莱被他抓住手腕扯回车里。
许未莱挣开他的手腕,缩到座椅一角,沉默着不说话。
余弈生坐在她身边,打量着这个女人,感觉一晚上的烦乱情绪慢慢被抚平。
她似乎就是有这种魔力,让他觉得舒服、安心。
车厢里的氛围,难得的平静、安稳。
许未莱等了很久也没等到余弈生要说的话,偏头看他,正好对上他探究的视线。
“我说过了,我没有时间,也不会答应你的要求,如果你没问题,我走了。”
她无法否认,她贪恋他,无比渴望着和他的每一次独处。
却也害怕,一再沦陷,在这种无法克制的深情里,万劫不复,成为别人眼中人人喊打的小三!
“别走!”他扣住她抓车门把手的那只手,倾身靠近她,“许未莱,我妈得了老年痴呆症。”
“我……已经知道了。”她的声音很小,但听得出的伤感。
“好不了了,我也不知道哪一天,她突然就走了。”
余弈生的情绪,一下子变得让许未莱有些难以招架。
她好像,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脆弱的他。
安慰的话,不知道怎么说,毕竟在他们看来,她才是罪魁祸首。
“许未莱,她现在很喜欢你。”
“那是她暂时不记得了,不然的话,一定恨不得一辈子看不到我吧。”
许未莱苦笑,说出事实。
“她现在除了我和弈晖,谁都不记得,之前能记住的事情,转眼就会忘掉。”
就像对于艾琳达,好歹有了印象,一顿饭过后,又不记得她是谁。
“但她记得你,而且对你做的饭菜念念不忘,所以,你……”
“余弈生,你疯了吗?我是不会去的,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
如果郝云记起什么,见到她再受刺激,假如她不幸因此去世,余弈生会更加恨她,他们之间的关系更是走进死胡同。
“我没疯,你以为你顾虑的我没有想过?我跟我妈的主治医生沟通过,他们建议我尽量满足我妈的要求。
那一天终究会来,但我希望那一天来临的之前,她能够过得开心,你就当……赎罪好了。”
只有这样,许未莱才会答应。
“你想过后果?余弈生,我从来都不认为当年那件事情是我一个人的错,但说出来也许你根本不会信。
现在也没有说开的必要,我想说如果再发生什么意外,那是你我都无法承受的,为什么要冒这个不必要的风险?”
关于这件事情,她想得很清楚。
“不会被她发现的,你只要帮她准备一日三餐就行,她可能只是依恋那种味道。”
“你让我一日三餐去送餐?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而且我还有自己的工作,还有家人,我做不到这么准时。”
“那就推掉**那部电影。”
他语气轻松,仿佛只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样。
许未莱蹙眉:“不行,我需要工作。”
她需要更多的钱!
卖那栋别墅的钱,她一分没动,也不想动,那都是属于外婆的资产。
有一天,她还要用那些钱,不,可能还要加上更多的钱,把那栋别墅重新买回来。
“你很缺钱?许未莱,你那栋别墅不是卖了很多钱,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别墅卖了?”许未莱反问。
余弈生面不改色:“李巧说的,怎么,那些钱都不够?”
“你管我,总之我绝对不会推掉那部电影。”
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却没有用力:“你觉得你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