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不醒啊。”
许未莱苦笑,扯动干裂的唇,这一幕被褚昊然看到,赶紧给她倒了一杯水。
“莱莱,喝两口水再说话,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别说话。”
余弈生瞪了眼褚昊然,许未莱笑得无奈,示意他把病床摇起来,才接过褚昊然杯子里的水。
贺子涵放下小鱼儿,冲着病房门外喊:“医生,医生,快过来……”
“隔着电梯就能听到你小子叫唤,怎么了?”
刘军医从电梯里匆忙走出来,快步朝着病房走来,风尘仆仆一脸疲倦,甚至连身上的白色大褂都没来得及换下。
“刘叔,您回来了,许未莱醒了,您快去看看吧。”
“好,我们去检查一下。”
刘军医以及匆忙赶来的专家赶紧给许未莱做了全身检查,发现没什么大问题之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小鱼儿似乎还不放心,伸手揪住刘军医的衣角:“爷爷,莱莱真的没事吗?”
刘军医低头,看着仰头望他的小男孩,摸了摸他的脑袋:“能醒过来,好好养着就没问题了。”
“噢耶,爸爸,你听到没,莱莱没事,没事了啊。”
小家伙松开刘军医,直接扑进余弈生的怀里,笑得眉眼弯弯,这么一看,倒是和许未莱像了个七八分。
刘军医给贺子涵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走出去。
余弈生眼角的余光捕捉到那一抹神色,把小鱼儿放下,跟上去。
“刘叔,你把我叫出来想说什么啊?”
贺子涵不傻,知道刘军医这是有话要跟他说。
刘军医往旁边多走了两步,拐进楼梯间里,看着跟进来的贺子涵,眼神严肃了许多。
“子涵,刘叔问你,刚才那个小男孩是你朋友的孩子吗?”
“是啊,怎么了?是不是那孩子有什么不对劲?”
以为有什么不妥,贺子涵也收敛了笑意,正色追问。
他知道,刘军医不仅外科医术高明,同样也精通内科和儿科,只不过在部队里,一般用不到儿科医术。
“嗯,那孩子有白血病吧。”
刘军医见贺子涵的神色,就知道自己说多了,不免叹了口气。
“刘叔,您别唉声叹气的啊,快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见他如此,贺子涵也不免有些心慌。
“你朋友这个孩子的妈妈,应该不会就是这位病人吧?”
“对啊,怎么了?”
贺子涵不明白,刘叔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儿到底想说什么。
“您有什么事情,直接跟我说就行,我想,我知道的比子涵更多一些。”
楼梯间虚掩的门,突然被推开。
余弈生站在门口,神情平静地开口。
刘军医沉吟了一会儿,才回答他的话。
“病人子宫被刺了一刀,除了大出血之外,她的子宫也留下了疤痕。
子宫受损,今后怀孕生子的几率会小很多。本来看到你儿子的时候,我还松了一口气。
但当我知道他有白血病的时候,是真的担忧了,短期之内让孩子获得脐带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万事无绝对,我只是把可能的结果跟你们分析一下,但为了孩子好,你们赶紧寻找相配对的骨髓吧。”
余弈生垂在身体两侧的手,默默地收紧,骨节泛白,青筋暴起。
整个楼梯间的空气,迅速凝结,让人觉得呼吸困难。
沉默了好一会儿,余弈生才应声:“好,我知道了,您今天辛苦了,回去休息吧。子涵,替我松松刘军医。”
刘军医走出去,贺子涵跟在他后面,经过余弈生身边的时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大,总会有办法的,别丧气。”
“滚吧你,我当然知道!”
门关上的瞬间,余弈生脸上的笃定,消失殆尽,薄唇紧抿着,心绪难平。
双手插进头发里,他痛苦地低语:“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