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别人同情的,便抛开这份心思,给书落添了茶水,安慰道:“守得云开见月明,总会有盼头的,想开点。”
书落目光深邃地看着待雪,“真的吗?你真是这样想的?”
待雪见他一副用情至深的样子,拍拍他的肩,“真是这样想的,有信心点,别愁眉苦脸的。”
真不知道哪家姑娘这样好运被书落一心想待?她不会因为嫁进侯府要做侧室不愿意罢?
一张石桌上的两人截然相反的心思……
又过了六、七年,待雪听闻祈晏死在异地的消息,怔了半晌,脑子空空什么也没想,泪盈于睫,从脸颊滑落。
书落在远处一脸担忧地注视她。
待雪抬起泪眸,语声哽咽,“是怎么死的?”
“听闻与玉明郡主有关。”
待雪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捱,自己又能如何?可怜钱姚和她的孩子了,孤儿寡母的如何活下去。
又过了几日,待雪来书房找书落,状似闲聊道:“你从前喜欢的那个女子呢?不愿嫁进侯府吗?”
书落苦笑着摇摇首,不作声。
待雪叹了口气,“如此,我们都是孑然一身,作个伴可好?”
书落瞪大了眼,诧异地望着待雪。
待雪平静无波,“不愿意就算了。”
书落审视她的神色半晌,“我……愿意的……。”
两年后,待雪给林老夫人请安回来,书落见她面色,放下笔,担忧道:“娘亲责备你了。是不是子嗣的事?”
待雪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书落走近她,握住她的手,“咱们生不出来就领养个乖巧的孩子,这样也算有子嗣继承侯府家业了。”
待雪摇首道:“这怎么一样,终究不是林家血脉啊。”
“不要自责了。或许是我的缘故呢?即使纳妾也不一定生养的出来。”
待雪犹豫片刻,还是说道:“还是得试试,或许成了呢?”
书落一贯温煦,此时倒是难得的固执,“我说不纳妾就不纳妾,我不喜欢府里女人多,就收养个孩子罢。”
待雪凝视他半晌,直看得他不自在,才说:“不喜欢府里女人多?说的不近女色似的……。”
南柯一梦,前世的画面闪过,最多的便是这个陪伴了自己将近一生的清隽男子。
临终前,发色苍苍,形容枯槁,满脸病态的待雪全然找不到年轻时的风华正茂。
书落却只比年轻时成熟了些,连日来衣不解带地照顾待雪,满脸疲色尽显。
待雪挥挥手,强打起精神道:“快去睡罢,我读会书。”
书落抽去待雪手中的书册,“别看了,看坏了眼睛。”
待雪听话地躺进被子,裹起全身,看向睡在外侧的书落,“书落,有你真好,下辈子,我们还做朋友罢。”
书落怔怔地看她半晌,“好的,都听你的。”
翌日醒来,书落的手触碰到身畔,才发现里侧的人身子早已冰凉。他的手颤颤巍巍地移到待雪鼻翼下端,泪徐徐落下。他连着被子抱起待雪,替待雪整理凌乱的发丝,失魂落魄地拍着待雪的后背。
“待雪别睡了,快起来,天都大亮了……。”
“待雪快起来,你说过陪我终老的……。”
“此生才过一半,你怎么能丢下我……。”
而他怀中的女子却无法再给丝毫回应。
“公主一早想什么呢?”待雪听到画善得声音,恍然惊醒。
她抹去额上的冷汗,压下心中的千头万绪,一切都过去了,现在自己会有全然不同的人生。
待雪起床穿戴整齐,去给林老侯爷和老夫人请过安,然后坐在院落里等书落回府用午膳,就痴痴地发呆等着。
书落回府便看见待雪这副神态,担忧地问:“怎么了?娘亲责备你了?还是谁惹你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