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有所不知,我那弟弟是个死心眼的,一心想着复仇,灭了御国皇朝方算平了心中的怨气。”
待雪见话题沉重,岔开话题道:“我皇祖母一直将你看作亲信,请了她封你为郡主,这般身份,想来曾家不会亏待于你。”
“公主真是全意为我着想,”画善握住待雪的手,“可是家弟沦落在外,王家蒙冤未屈,我无心成家。况且我与曾公子真的只是君子之交,公主可别乱点鸳鸯谱。”
待雪心中不以为然,却懒于争辩。书落如何看自己,那曾延便是如何看画善,万般情谊,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画善恍然道:“这话可被岔的远了,公主猜猜我今日得了什么好消息?”
待雪眉尖一挑,沉眉思索了番,不确定道:“不会是李付静生下死胎了吧?”
画善颇为遗憾道:“真是那样就好了。李付静生了个女儿,因着在母腹中挤带绕颈,险些生出死胎。那孩子也算是命大,活了下来,额头上被印出红印,估计长大后也不会消。”
待雪听了却没露出喜色,反是哀叹一声,“这是李付静造的孽,报应在了她女儿头上,着实可怜了孩子,甫出生便遭人冷眼。”
“谁叫她投胎进了李付静的肚子里呢。”画善低吟道。
待雪重又执起针线,“举头三尺有神灵。人在做,天在看。阴谋诡计耍多了,会有什么好下场。我百般手段尚未使出来,她便已糟了厄运。李付静聪明反被聪明误,他日下场绝不会好。”
画善捧来一杯热茶,“还有那妖物,也必不会有好下场。公主当真信任小世子么?”
待雪饮茶的手一顿,“现下看来,他所言句句属实,并无错漏。更何况我与他利益相关,原本那日他突然示好,我是有所疑虑的。可是听他后来所述,将世王谋反归咎于妖物身上,反倒替世王清了罪名。他杀那妖物也是为了世王府,姑且信他一信。”
“公主心中有分寸便好。”画善浅浅一笑。
待雪看向画善,感谢命运安排她在自己身边。这个女子进退有度,大方得体,不会一味地说些讨好人的话,自己顾虑不周时她会提点,亦师亦友,着实难得。
深夜,漆黑的夜笼罩整个林侯府。
藏雪苑的宫灯高高悬在檐角,昏黄的灯光柔和地透过宫灯的纱面画倾洒出来。
待雪坐在乌木书桌前,手中握着李付丞给的阵法、咒法的书籍。这书看起来比账册还要费力,但既然李付丞说可能用的上,待雪还是耐下性子看了看,只是实在看不懂。
对面的乌木桌上空荡荡的,书落在的时候总是会堆满了书册和公务。他从不留守礼部,偶尔公务繁忙,便让林福将公务卷册搬回府里,也不管礼部他人的闲言闲语。自然依他的本事,很快就使他们折服,再不敢说些不敬的话。待雪想到书落,幽幽一笑,明媚动人。
有人推门而入,人影闪了进来,顿了半晌才阖上门。
待雪正垂首思念书落,一不留神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她下意识挣扎起来,伸肘欲击那人的腹部,却被抓住手腕。
温热的手掌包裹住待雪的手,熟悉的触感,掌心上因练剑而磨出茧子,待雪只是一愣便发觉来人是书落。可是书落怎么会不声不响地回了承都呢?是担心自己么?待雪愣怔怔地不敢偏头看他。
果不其然,书落伸出两指掐住待雪的下巴,遏制住待雪逃避的举动,缓缓移过待雪的面孔向着自己。
他的目光凝视在待雪的额首上,眯起眼细细打量。待雪心里头紧张,皓齿咬住下唇,眼神飘忽不定。
书落瞧她这副样子,浅笑出声,“怕什么?不就是出行前答应我的事没做到么?”
待雪陡然忆起书落出行前牵着她的手对她道好好照顾爹娘和自己。
她还未想好说辞,书落湿热的吻落在她的额角,一声低低地轻叹伴随吻响在耳边。
“待雪还是很漂亮。”他盯住待雪的双眼,郑重道。
待雪一思量便知晓他的想法,“别担心,方小大夫说用上几年的药膏,肤若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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