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准提面色不好,苏云卿道:“道友不要生气,我们不是嫌弃西方,毕竟我听说早前西方乃穷苦之地,如今道友能将西方经营出这样一番气象来已经实属不易了。”
准提叹了口气,跟着说道:“道友说的确是,只如今西方气象渐好,我也望西方能够多几位道友,孔宣与我西方有缘,这非我胡言,还望道友成全。”
苏云卿点头:“道友此言确实动人,我甚至都觉得不让孔宣与你去便是辜负你的一番心意了。”
但苏云卿紧接着又说道:“我也跟道友说句实话,我平生最不喜欢的便是有人对我说有缘,然后便仅凭着他口中的有缘二字便要我让人让物,这与其说是让,不如说是抢,所谓缘分,看的也不过是实力罢了,就像是道友手中树枝,我原本不识,但道友既然报了名号,我大致也知道这当是道友的七宝妙树了。”
准提点头:“正是。”
于是苏云卿问他:“那么,路边那些三流四流的修士,可敢在知道道友的大名之后对道友说,这七宝妙树与他们有缘?”
准提皱眉:“这话的意思是,道友不愿孔宣去我西方了?”
苏云卿摇头:“并非如此,我只是想说,孔宣如今既然在我邯郸,那说他与我邯郸有缘也是真的,既然如此,若是他自己不愿意去西方,那么也绝无勉强他去的道理。”
而孔宣现在看起来就是想要留在邯郸,根本不想去什么西方。
准提微微垂目:“道友这话,倒是叫我为难了,我既然来了这里,便是心怀诚意而来,希望能与道友说通,并不想与道友动手。”
苏云卿听到这话却笑了:“若是动手,也请道友尽管动手,毕竟以道友的本事,合邯郸上下全力也不是道友的对手,因此道友也不必如此为难,不是吗?”
苏云卿知道准提这是在威胁她,准提告诉苏云卿,他是怀抱善意而来,但若是苏云卿和孔宣不能给出一个让他满意的答复,这柔柔善意恐怕就要变成雷霆之怒。
“道友以施恩一般的态度告诉我,你是怀着善意来的,但实际上,这份善意恐怕并非是为了我,而是为了道友自己吧?”
就如同从路边捡走一块石头,谁都不会有什么心理压力,直接就去捡走了,就算是那石头旁边有个兔子守着也没关系,但若是这石头在一个彪形大汉手中呢?那便要带上笑脸去与人家商量条件了。
对于准提来说,苏云卿当然不能等同于他眼中的彪形大汉,这一点苏云卿还差得远,但这并不妨碍准提不想惹麻烦的心思。
“归根到底,道友所为的只有西方罢了。”
因此这份所谓的善意其实并没有那么值得拿出来说道,虽然以他一个圣人的身份亲自来做这些事,说这些话,已经足够让人敬佩。
你看看元始那优越感满满的样子就知道圣人们都是要脸要面子的,轻易都不会干出这种亲自上面好言相劝的事情来,但准提来了,且他不以圣人自居,而对苏云卿称呼道友。
苏云卿算他哪门子的道友?修为连准提的边边都摸不着呢,准提可是与女娲同辈的人呀。
但为了西方,有些话准提还是要说,有些事准提还是要做,这是一个有大志愿大毅力的人。
苏云卿敬佩准提的这份精神,但如果真的谈起事情来,便不仅仅是一句敬佩便不需要考虑其他了。
就如同苏云卿所说,她得考虑孔宣的意愿,她得对孔宣负责。
此时孔宣明确对苏云卿表示他不愿意去西方,就想留在邯郸,那么苏云卿怎么说也得把孔宣留下,她不能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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