嫱儿?!琅琊松岩之女?”李老将军面色一顿,俨然有些困惑。
闵襄也颇有惊讶,大约不曾想到这李老将军会辨别出王嫱儿。早年间洛阳相见那会,嫱儿大约也就五六岁吧,女大十八变,竟然还能认出来?真是匪夷所思。
“家父正是王松岩。”王嫱儿伏在地上并没有起身,毕竟怎么说她来了没有先拜会长辈,总是她作晚辈的不应该。
一旁便有一名容貌清朗的幕僚笑道:“我正奇了这天下无奇不有,竟有这般俊俏的公子哥。又见气度不凡,还才没往女儿身上想。真真是雌兔眼迷离,雄兔脚扑朔,双兔傍地走,雌雄难相辨。”
“令尊也在闵家军中?”李老将军面色依旧,那一双原本锐利的眸光却在重新看着王嫱儿时柔和了不少,毕竟是故人之女。
王嫱儿这才跪直身子道:“李伯伯见笑,父亲并未在军中。”多一句也不再说,只是安静的跪在那里。
“赶紧起来,地上凉,你一个姑娘家的,经不起。”李老将军微微关切道,却又是意有所指。
王嫱儿浅浅笑答:“李伯伯见笑了,嫱儿虽是女流,然洛阳城破,便早已飘零,哪里还有那般娇贵。因是闵大哥与李伯伯有话要谈,嫱儿不好当着众位将领认亲,正想着明日登门请罪,却被李伯伯慧眼洞穿,着实羞愧。”
但见李老将军几不可查的露出一道赞赏的目光,便道:“老夫与令尊也算旧识,御儿去吩咐你媳妇收拾两间厢房给嫱儿侄女、闵少将军歇着,你再亲自去将闵少将军手下将士安置好。”
“那便叨扰老将军了。”闵襄也不客气,便道谢道。
王嫱儿亦是叩头拜谢:“打扰李伯伯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听说你们从襄国刚赶到陇西,先去歇着吧。”李老将军口气十分和善,俨然长辈对小辈的祥和:“这是你李大哥,你二人且随他去便可。”
“谢李伯伯,劳烦李大哥。”王嫱儿拜谢之后,方才起身随李御而去。
……
“因是男女有别,女宾厢房在院西,男宾厢房在院院东,二位的厢房隔着花园穿过小门便是。”李御彬彬有礼的领着二人去看刚收拾好的厢房。
“有劳李大哥。”
“多谢李兄。”
“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若有事便吩咐丫鬟便可,前厅议事未完,便先告辞。招待不周,还请海涵。”李御客气道。
王嫱儿、闵襄二人且笑着寒暄几句,也不耽搁李御去回话。
等李御一走,二人只是相视一笑,便各自回房。房里已经准备好简单的膳食,并有丫鬟已经准备好热水提供梳洗。这李家俨然安排得十分快速且妥当。
王嫱儿梳洗之后,便安静的用膳,也不多问。吃完了便在院子里走一圈,然后回屋里看了会书,便问了身边的丫鬟道:“李伯伯议事还未妥帖吗?”
“回王姑娘,老将军一般要到子时或者更夜。”意思就是现在还没有好。
王嫱儿点点头道:“原想着李伯伯议事完了,也好说说家父一些事来,如此看来恐怕不妥当。不知李伯伯白日里什么时间较为得闲?”
“老将军近来十分忙碌,具体的奴婢也不知。”回话的丫鬟滴水不漏,王嫱儿心想闵襄那边大约也差不多,也就不再多问,便吩咐了要就寝。
不知是因为赶路确实累了,还是因为该定下的事情都差不多了,虽担心观望李家的态度,却已经不像从前那般着急上火,倒是迷迷糊糊便很快便睡意朦胧。
那边李御回去禀明之后,李老将军则与众幕僚、将领继续商议。便是到子时方才散了,回去便又还有一些杂物处理。
“那边如何?”李老将军询问道。
“说是各自回屋,梳洗吃食后便安寝了,许是赶路累了。”李御回答。
“恐怕未必。”李老将军摇头。
“父亲?”
“莫说那闵襄,确实是个人才。我这十年未见的小侄女,也不一般啊。”说着,李老将军笑眯眯的看着庭院。
李御不明父亲所言:“那要如何?”
“由着他们。”
“是,父亲。”李御点头。
李老斟酌了一下,又吩咐了一声:“若是想见我,你便安排一下。”
“是。”李御点头,有些欲言又止。
“说吧。”
“父亲真要与闵家军联合?”
“那闵襄看起来不过二十六七、那王家侄女不过十七八岁,你也看不出底细,真是痴长了那么多年。”李老摇摇头,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