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以走了,我不会告诉萍儿的。”
齐正龙立即眉开眼笑,“白卉姑娘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然后又踢了踢开福,主仆两迅速消失在安宁面前,似乎深怕她突然改变主意一样。
安宁有些无语地摇摇头。
马车的帘子被撩开,一个年约十五的姑娘缓缓走了下来,乌发如漆,容貌甚美,上身是葱绿衣衫,下面是杏黄色湘裙,眼眶微红,向安宁行了一礼,“多谢这位姑娘为我们说话。在下柳碧彤。”
安宁笑道:“那人其实就是嘴上说说而已,并不敢真的冒犯你们。”
霜儿嘴巴嘟起,“谁说的,我看他可不像是那么好心的人。”
安宁则是问道:“柳姑娘也是要进城去吗?”
柳碧彤点了点头,贝齿轻轻咬着下唇,声音轻柔,“在下正打算进京寻亲。”
安宁好奇问道:“不知道柳姑娘的亲人是哪家?需要我们帮忙吗?”
柳碧彤垂下长长的睫毛,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我只是来投靠我表哥罢了。”
她的丫鬟霜儿鼓起脸颊,一脸愤慨:“若是不来寻找表少爷,恐怕小姐就要被卖了。”
“霜儿。”柳碧彤警告地喊了一声。
霜儿才连忙闭上嘴。
安宁原本还想问一下她要投奔谁,想说送她过去,却看柳碧彤似乎没有说出来的打算,她也没必要非得去做好人。
她笑了笑,说道:“趁现在没雨,还是尽早进城吧。若是等下再下大雨的话,那就不好了。”
柳碧彤点点头,转身进了她的马车,又示意安宁先走。
安宁冲着她微微一笑,也上了马车。马车重新缓缓前行。
等目送安宁的马车消失在视野中的时候,霜儿才问道:“小姐,为什么不让这位周姑娘帮忙呢?她作为县君,有她在,我们也就不怕路上遇到什么找茬的人。”
柳碧彤声音沉了沉,“刚刚只是恰巧罢了,已经到了皇城门下,肯定不会再出事的。表哥身份高贵,听说京城中有不少的姑娘对他趋之若鹜,我又怎么能够将周姑娘引过去,为表哥增添麻烦呢。”言外之意竟是担心安宁缠上她口中的表哥。
霜儿呐呐道:“可是这周姑娘不像是那种人啊。”因为刚刚的解围,霜儿对她的印象挺好的。
柳碧彤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去投奔表哥已经给他带来麻烦了,能少一分麻烦就少一分。再说了,那周姑娘若真的是个好的,哪里能够轻易放过那勒索调戏我们的齐公子。”
“那齐公子也有向我们道歉啊。”
“霜儿!”听到自家小姐语气有些不悦,霜儿连忙说道:“小姐,霜儿自知蠢笨,小姐不要嫌弃我。”
柳碧彤没再说什么。
霜儿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城门,然后拉了拉缰绳。
已经远去的安宁自然没听到这对主仆的对话,不然她估计后悔自己帮忙的举动。
主仆两在经过检查路引、问路等步骤,花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来到了雍容华贵的蔚府面前。
柳碧彤从马车上下来,拿出一块玉佩,对着门口的守卫说道:“在下柳碧彤,来自横州,有要事寻找蔚侯爷,还请通传一声。”
守卫早就习惯有漂亮的姑娘家想要攀上他们家侯爷,眉头都不动一下,直接说道:“姑娘,请问您找我们侯爷有何要事?侯爷素来公务缠身,可没有时间随便见无关紧要的外人。”
霜儿脱口而出:“我们小姐才不是外人呢,我们小姐可是蔚侯爷的表妹。”
表妹?两个守卫面面相觑,除了周安宁,他们侯府又多了一个表妹?
“姑娘,你说的可是真的?”
柳碧彤将那枚玉佩递了过去,玉质细腻剔透,一看就是块好玉。
守卫见了玉佩上熟悉的图纹,连忙进屋。
过了一会儿,玉秀走了出来,眉眼依旧冷淡,“跟我进来吧。”
原本紧张得不断咬着下唇的柳碧彤闻言,轻轻舒了口气,跟在玉秀身后。
……
这侯府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富丽堂皇,曲折有致的游廊、佳木茏葱的花园、一切美好的景致都像是出现在梦境中一样。霜儿从未见过这些,不住地好奇打量着。
柳碧彤虽然没有像她一样夸张,身体却不自觉拘谨了几分,玉秀看在眼中,对他们主仆两的观感低了一些。当初周安宁进侯府的时候,也没有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将他们带领到正屋内,玉秀示意她们主仆两进去,自己则在门外候着。
当见到那芝兰玉树的身影转过身,露出那清俊无双的面容时,那样世间独一无二的风姿直接撞进了柳碧彤的内心,让她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你就是柳碧彤?”
蔚邵卿的声音将柳碧彤唤醒,她温温柔柔福了福身子,“碧彤见过表哥。”
“你今日过来有何要事?”
柳碧彤的眼眶红了红,眼泪要掉不掉的,“碧彤知道不该前来叨扰表哥,但是除了表哥,碧彤找不到其他可以帮助的人了。”
她用带着一点委屈的声音将自己的遭遇喃喃道来。
柳碧彤的母亲是蔚邵卿母亲苏焕云的堂妹。苏焕云的家世虽然不显,但架不住蔚邵卿父亲喜欢她,还是迎娶她作为正妻。苏家又因为曾经牵扯进上一代夺嫡的事情,所以基本都被贬得差不多了,加上当初苏焕云身体生下蔚邵卿后身体不好的时候,苏氏一族曾经想要再送一个姑娘进蔚家,导致苏焕云同柳府一刀两断,受此刺激,甚至病情加重,很快就去了。蔚邵卿的父亲一怒之下,吩咐再也不许苏家上门,来一个他揍一个,来两个揍一双。
有他这道命令在前,苏家这些年来根本没有什么人敢上前来攀关系,生怕招惹了这位侯爷的怒火。
柳碧彤的母亲同苏焕云关系曾经还算不错,苏焕云还送给了她一块的玉佩。这块玉佩便成为了今日柳碧彤的信物。
柳碧彤的母亲柳苏氏五年之前去世,柳父在三年前又迎娶了新人。这继母还带来了一个子一女。有了后妈就有后爹,特别是在继母柳杜氏去年生下儿子后,在柳家地位稳固了下来,柳碧彤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
柳碧彤的相貌生得好,花容月貌的,柳杜氏的娘家侄子见了她一面后,对她念念不已,直接向柳父提亲,在枕边风的怂恿下,柳父有意要将柳碧彤嫁给继母那不学无术的娘家侄子杜同甫。那位侄子性格暴虐,听闻曾经折磨死不少的姑娘。柳碧彤害怕极了,想起京城里还有一个表哥,便同奶娘和丫鬟一起收拾好细软,逃离到京城中。
只是奶娘在快到京城的时候就病了,柳碧彤只能先留下丫鬟南儿照顾她,自己先来侯府。
“听闻那杜同甫喝醉酒后就会打人,房里曾经有两个通房丫头被他活活打死。碧彤就算青灯古佛一生,也不愿嫁给这样的人……还请表哥为我做主。”她的眼中含着泪水,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模样楚楚可怜极了。
蔚邵卿无悲无喜,神情仍然是一贯的冷淡,他手上把玩着柳碧彤之前拿来当信物的玉佩,让人很难猜测出他的心思。
柳碧彤心中原本的底气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消失,生起了几分的不安。
“表哥若是不方便的话,碧彤也可以离开蔚府的。只希望若是家父寻上门,还请表哥看在我娘的份上,不要透露我的去处。”她的声音凄楚,眼神有些哀怨和悲伤。
“小姐!”霜儿忍不住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蔚邵卿淡淡道:“你就暂时住下。若是那杜同甫真像你所说的那样,我会替你做主。”
柳碧彤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嘴角微微扬起弧度,“多谢表哥,碧彤一定不会给表哥造成麻烦的。”
她犹豫了一下,说道:“还有我的奶娘……”
蔚邵卿道:“等下你直接告诉玉秀她所在的地点,玉秀会派人去接她过来。”
柳碧彤笑中含泪,“奶娘没事的话我就放心了。”
蔚邵卿将玉佩还给她,又吩咐玉秀将她带下安置。
对于府上多出一位货真价实的表小姐,玉秀很淡定,态度依旧淡淡的,并不会因为她的身份而殷勤对待。
她将柳碧彤安置在距离蔚邵卿歇息的屋子十分遥远的杏花院,一个在最西边,一个在最东边,走路过去至少需要二十分钟。她还安排了一个叫做明月的丫鬟服侍柳碧彤。
柳碧彤知道玉秀是蔚邵卿身边的一等侍女,有心要同她处好关系,但即使她不着痕迹地想要寻找话题,玉秀仍然淡淡的。
没事,来日方长。
柳碧彤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就这样在蔚府中安顿了下来。她初来乍到,不敢做太多的动作,每日在院子中绣花看书,看上去安安分分的样子。两天过后,她的奶娘杜嬷嬷和丫鬟南儿终于被蔚府的人找到,送了进来。
蔚邵卿在衣食住行上并没有亏待这个表妹的意思,一切用品都是上好的。
精致美味的食物,柔软艳丽的绸缎,金光闪闪的首饰,这一切几乎要晃花了柳碧彤的眼睛。
柳碧彤在蔚府的自由程度还是挺高的,除了蔚邵卿的院子和书房、以及易芳阁,其他的地方她可以自由地闲逛。
蔚邵卿的地盘她不能去是正常的,易芳阁的原因就让她有些不解,便让南儿去打探了一下。
南儿嘴甜又会来事,加上又能放下身段,很快就同蔚府的一些粗使婆子打成了一片,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也就这样套了出来。
南儿打听好后,便急急忙忙过来,对柳碧彤说道:“姑娘,那易芳阁是留给蔚侯爷的表妹周安宁的。”
“表妹?”
南儿点点头,小心地看了一眼柳碧彤,“听说是一个远方表妹,这位周姑娘在京城中还是个有名的才女,那西游记、白蛇传、西厢记皆是她的作品。她原本只是农女出身,却因为功劳而被封为乡君,去年的时候,又因为治蝗灾的功劳,成为了县君。听闻这位表小姐同宫里的二公主交好,深得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的喜爱,圣眷优渥。”南儿并不知道安宁被封为县君可不仅仅是因为蝗灾的缘故,还有那稻田养鱼等一系列她提出的方案。
“原本只是区区农女,却一路成为了县君,真厉害。”性格单纯的霜儿忍不住悠然神往。
柳碧彤的脸却僵硬了一些。易芳阁……距离表哥所住的地方并不远,不像是她的杏花院,即使想要用路过的理由都很生硬。
“表哥对待她态度如何?这位周姑娘又是哪里人?”
南儿打探得还蛮仔细的,继续道:“听闻侯爷对这位表妹甚为宠爱,特地为周姑娘请了宫里的姑姑来教养她,侯爷尤其喜欢她做的美食。周姑娘一家原本是住在宣州的开原县,因为圣上的赏赐,她的两个侄子拥有了进国子监的机会,所以全家都搬到了京城中。”
柳碧彤有些不甘地抿了抿嘴,又看向自己的奶娘,“奶娘,侯爷收留我们,对我们有大恩,我是不是应该做几道菜来聊表谢意?”
杜嬷嬷一脸的欣慰,“小姐能够如此知恩图报,果真没有辜负老奴平时的教导。老奴正好擅长几样糕点,小姐不如学习一下?”
柳碧彤点点头,向来不下厨的她开始学习做起了所谓的糕点。
只是她的一番心血注定要落空。
对于她送上的点心,蔚邵卿不曾收下品尝,反而说她作为客人,这点的小事不需要她亲自动手。
她仍然不放弃,每日奉上自己做好的吃食,不曾有过怨言,也不曾露出难过的情绪。
这日,她听闻蔚邵卿休沐,特地做好了翠玉豆糕送到书房前,温温柔柔对守着门的蔚甲说道:“我今日给表哥做了翠玉豆糕,你能帮我和表哥说一声吗?”
蔚甲进去替她传达了一下消息,然后对柳碧彤说道:“少爷现在肚子不饿,他说这翠玉豆糕最好热了吃,还是表姑娘自己吃好了。”
柳碧彤眼神黯淡了几分,勉强露出一个脆弱的笑容,“没事,那我就不打扰表哥了。”
她拎着食盒,就要离开,却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玉容手里也拿着食盒款款走来,见到柳碧彤后,两人皆是吃了一惊。玉容前几日陪同安宁出去的时候,正好给这柳碧彤解围过。
她虽然有些疑惑柳碧彤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终究还是以手中的食盒为重,暂时压下心中的好奇,对蔚甲说道:“姑娘今日做了云片糕、玉兰片和枣泥山药糕。多做了几样,所以让我给少爷送来。”
蔚甲轻轻咳嗽了一声,看了柳碧彤一眼,转身再次进去问问。
柳碧彤也不自觉停下了脚步,对玉容轻轻柔柔一笑,“表哥恐怕要辜负你家姑娘的美意了,他现在肚子不饿。”
话应刚落,蔚甲走了出来,对玉容说道:“进去吧,少爷突然又有胃口了。”
玉容忍着笑意,直接走进书房中。饿不饿那可是看对象的。
柳碧彤脸上的笑容直接僵硬了,她觉得手里的食盒似乎变得千金重,身体晃了晃。
直到玉容两手空空出来,没有拎着食盒,她才上前一步,对玉容说道:“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呢。”
玉容说道:“我也没想到柳姑娘所说的亲戚居然指的是少爷。”她在刚刚就想明白了少爷恐怕就是柳碧彤口中要投奔的亲戚,甚至柳碧彤不愿他们送她的原因也猜测得八九不离十。
……相比较她家姑娘来说,这位柳姑娘还真有些小家子气呢。
玉容涵养素好,即使心中有再多的腹诽,也不曾在面上表露出半分。
柳碧彤现在也猜出这位丫鬟的姑娘便是蔚府另一个表小姐周安宁了,那日齐玉龙也曾经称呼她为周县君,只是柳碧彤没想到世界这么小,居然恰好遇到。
她眼神有些复杂,最后缓缓勾起了一抹的笑容,“那日一别,碧彤一直感激你们小姐的解围,碧彤明日打算宴请周姑娘,不知道是否有这个荣幸?”
玉容不卑不亢说道:“这个我可没法替姑娘做主,得回去问她一声。”
心中则打算等下就去找玉秀和书兰她们,问问这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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