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托一下子全部飘走了,她又走入了一个虚空里,没有人爱她。
她悲伤自己,她年轻的身体正是如火焰般美丽的时候,她爱的人却不渴望来享用它,他让它自己在黑夜里呐喊,在呐喊里枯萎。
她曾经觉得,张楚是她以后生活里的一切,她必须抓住他。她的柔情,她渴望燃烧的身体,还有她的吻,都在向张楚敞开了最迷人的美丽的大门。她想用此绾住他的一瓣心香,从他爱人那里偷来一点甜蜜,她不奢望要他的全部。
她知道,她也要不到全部,她能得到一小部分她就满足了。对于一个结了婚的女人,除了用身体去迷住一个男人外,又能用什么呢?她只有这些,也全部是这些。
她那刻望着张楚拥着诗茗消失在人群里时,泪水从她的眼里潸然而下,宛如两条忧伤无声的小河。此时,路灯都已经亮了,广告牌霓虹灯一片灿烂。她走在路上却是如此的孤独,没有去处。
她的家,对她来说,如同一个冰窟,没有激情,没有温暖,没有生命的爱,更没有一个健康有力充满野气的阳jù。
她沿着中山东路往前走时,身边熙熙攘攘的人群她看不到一个。在这些日子里,她每天都在给自己加油,她在心里说,张楚一定会爱上我的!
她晚上睡在床上,都要在心里念几遍张楚的名字,然后才肯睡去。早晨去上班,一路上都在想,今天是我先到办公室还是张楚先到办公室?她很希望张楚和她一起到办公室,这样她们就会在办公室门口相遇了,张楚就会和她打一声招呼,她就能给张楚一个笑,一个渴望他拥抱甜蜜的笑,一个要把自己全部给予他怜爱的笑。
她只希望他全部接受她,对她说,我需要你,她就满足了。她每次搂着张楚,看着他那种犹犹豫豫的情绪时,她就想告诉张楚,她跟他不是逢场作戏,不是为了消遣一些无聊的时光才靠到他怀里。
她渴望张楚对她说些什么,他的需要,他的快乐,或者对她评头评足一番,告诉她一些感觉,让她知道,她就能够做得更好。她现在明白了,张楚为什么不对她说这些,他身边有人,有他的爱,有他的快乐。
她从张楚对诗茗的动作里,她看出来了,张楚爱她。她心里更明白,她不是诗茗的对手。诗茗比她年轻,比她漂亮、迷人,更何况,她和张楚还有一层亲密的关系。她回到家就上了床。她丈夫还没有回来,他晚上回来一般都很迟,还经常不回来。
她婆婆过来问她怎么了?有没有吃饭?她推说头疼,不想吃饭,只想睡觉。她躺在床上,头脑里想的还是张楚,想她自己怎样才能拴住张楚的一点心。
她需要他,肉体和心灵都需要他。她的生活中不能没有他,他的爱,他的阳jù。她心头突然一亮,她为什么不给他生个小孩?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有了小孩,他们的关系就永远联系在一起了。
那个人是他的复制品,有他的精血,他怎么可以舍弃他自己呢?有了他,张楚一辈子就和她有丝丝缕缕、生生不息的关系,肉体的,情感的,她要维系住这一切,她爱他。
第二天上班,遇到空闲,她仍然一如既往地和张楚聊些话。到了下午,她约张楚,什么时候在哪儿呆一呆。
张楚有些为难,他和小许在一起的那个晚上,诗茗已经说了不少话了,他不能对诗茗总是撒谎下去。他对诗茗每撒一次谎,心理上就会增加一层负担。他爱诗茗,他不能失去她的信任。
陈女仕见张楚犹豫着,心里已明白张楚的担心。她假装不知,对张楚说,明天中午十二点半,你在院大门左边路口等我,不占用你晚上时间。
张楚晚上回去和诗茗呆在一起时,由于头脑里存在一个预备犯错误的念头,因而和诗茗说话时,就更加甜言蜜语地讨好诗茗。诗茗被说得兴起,从墙上取下吉它,对张楚说,我们去乌龙潭公园,你坐在肥月亭上,给我弹一支吉它好不好?
张楚立即反对说,这么热的天,去乌龙潭公园受热,你发神经了。诗茗却缠住张楚说,我一定要去,我还没坐在湖中心听你弹过曲呢。你以前说给姐姐弹过,我也要。张楚拗不过诗茗,只好背上吉它,和她一起下楼打的去乌龙潭公园。
张楚上了车后,倒也对乌龙潭公园向往起来。乌龙潭位于清凉山脚下,得名于东晋时期,传说潭中出现过乌龙,故而名之。潭四周有许多楼台花阁,寺、祠、庵、堂一座连着一座,曲水仰山处,亭、桥、舫、石争着比景。
潭中心有一座肥月亭,花木扶疏,莲荷映水,月夜里,人若坐在亭中抚曲,很有人间天上之境。古人谓乌龙潭“有武陵之致”是南京人闲心适意的好去处。不一会儿,车子就开了乌龙潭公园。
张楚和诗茗在乌龙潭公园门前下车后,依在一起就往公园里走。张楚才走了两步,心头突然一沉,隐隐的象是有个什么不祥预兆在心头跳起,然后就有个重感压迫着心,把张楚的内心一下子逼向了一个阴暗处。
张楚停住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象是想吁掉心头的阴压感。诗茗立即问张楚怎么了?张楚说,是不是那边太幽暗的缘故?诗茗顺着张楚的眼光向东边古城墙汉中门望过去,那边有一座古城堡,古城堡上面灯光不很明亮,幽幽的象是一页掩在灰尘里的历史现在才被人揭开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