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放在铺设棉被的桌子上。
“玉堂,还要你搭把手!”
每处百草堂都有坐堂大夫、药童以及傅玉雪亲自□□的丫鬟可以作为助手。现在白玉堂倒是来的及时。
想这样的外科手术,傅玉雪可不敢随便让这些没见过血的百姓帮忙。
留了那妇人在门外,以防打扰自己,傅玉雪只留下白玉堂和张掌柜帮忙。却要他们与自己一般先用胰子和热水细细的洗手,再拿烈酒消毒。
先以麻沸散为那孩子进行麻醉,在以太素九针,封住他的穴位,防止手术时失血过多。再以烈酒做消毒,傅玉雪很是小心的将□□去的筷子取出,缝合伤口。
不幸中的万幸,那□□去的筷子只有寸余,且并没有损伤眼球和大脑。或许日后对视力有所损害,但是至少不会瞎了眼睛。
整个过程中,白玉堂和张掌柜都不敢说一句话。等傅玉雪将伤口包扎完毕,取下孩子身上的银针,让血液恢复流通。摸着孩子平稳的呼吸,张掌柜看着傅玉雪的眼中立时充满了崇拜。
傅玉雪确认孩子暂时不会醒,让白玉堂关照片刻。
与张掌柜走了出去,外面的妇人激动的迎上来:“大夫、大夫我家牛娃怎么样了!”
“牛嫂放心,牛娃没事啦!活神仙,这位大夫当真是活神仙!”张掌柜兴奋道。
“现在才做完第一步,接下来这几天很重要。还有观察伤口是否感染、以及其他变化。”傅玉雪又细细交代了一些事情。
特别叮嘱牛嫂回家梳洗换身干净的衣服,再洗手消毒方能进去照顾孩子。
只是那牛嫂挂心孩子如何愿意离去。但是张掌柜的妻子及时拉着她去了自己的房间,梳洗一番。找了自己的衣服暂时给牛嫂换上。
傅玉雪开了方子,张掌柜很热心的让自己儿子帮忙去抓药。只是如今石家医馆都不开张了,最近的药铺却要在二十里外的镇子上。
“石家药馆是多久前不开的?”傅玉雪随口问道。
“也就是四个月前的事情。”
傅玉雪沉吟片刻:“如此,药馆的药材可处理掉?”
“这倒是没有!石婆子将那些药材保管的极好,就是期望石大夫可以重新振作起来。只是这村子里除了石大夫,也没有一个会看病抓药的。”张掌柜道。
“如此,不如我走一趟,亲自去石家医馆抓药,想来石婆子也不会拒绝吧?”
“不会不会!小南,你带傅大夫去石家药馆抓药。”
“好的,爹!”张掌柜的儿子小南立时应了,在前头领着傅玉雪往隔壁的石家药馆而去。
小南与石婆子说明来意,石婆子果真没拒绝,抱着孩子带傅玉雪去抓药。
傅玉雪也不用小称,只是拿手抓药,很快抓齐了需要的药材。期间,她暗中打量了抱着孙子陪在身边的石婆子。
石婆子对孙子似乎还算疼爱,只是令傅玉雪在意的是,那小小的孩子脸上竟然有许多淤青。傅玉雪行医多年,如何不知道那些淤青并非小孩子学走路摔得,而是被人打的。只是什么人会对一个刚刚学走路的孩子下毒手?
出了石家医馆,傅玉雪随口道:“小南,我看石婆子抱着的那孩子脸上怎么好像被人打了。难道那石婆子不喜欢孙子?”
小南搔了搔:“石婆子很疼石清的,倒是石大夫每次喝醉了,回家就会打儿子。要不是石婆子护着,石清只怕都被打死了。”
闻言,傅玉雪倒是有些明白了。石婆子护着孙子,但是打人的却是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儿子总比孙子亲。故而石婆子除了在石永靖出手时,护着孙子,却在没有其他办法。
只是石婆子再护着孙子,她总要洗衣做饭,难免要被石永靖找到动手的机会。
古人信奉棍棒之下出孝子,邻里或许早就知道此事,却也只能劝诫,不能阻止。就算有好心人愿意阻止,除非将石清带离石家。又有谁能时时看着石家,确认石永靖没有打孩子呢?
傅玉雪和小南取了药回酒馆的时候,石永靖已经醒了,却没有离开。依旧抱着酒坛子,在灌那黄汤。
“为父不慈,为医者无仁心,倒是不知此人有何面目存于世间。”傅玉雪冷笑道。
“傅大夫,石大夫委实也是个可怜人。”小南犹豫了片刻才道。
“可怜人?”傅玉雪不以为然。
天下间幸福的人都是一样的,唯有不幸的人却各有各的不幸。
就算石永靖曾经遭遇过不幸,也绝不是他如今行为的借口。置家中老母与嗷嗷待哺的儿子于不顾,每日买醉回家还要拿无辜稚子出气。不说为医者,为人子为人父,就是做人他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