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叫来问问。”
史妈妈一点都不示弱:“叫来就叫来!昨天宴客厅打扫的,全都叫来问问好了。”
吴苏在旁边听着,都觉着不太好,这个喜妈落入了史妈妈的口头陷阱了。
首先史妈妈是站着回话的,而喜妈一进来,大约是觉着事关重大,直接跪下了,一个站着一个跪着,这就给人一种暗示,跪着的人没理。
史妈妈刚刚就说,打扫的丫鬟婆子都听说……
这‘听说’学问可大了,听谁说的?你听我说,我听你说,最后源头在哪里?却绝对不好查出来。听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料想负责打扫的丫鬟婆子们,谁也不会去查证一下是不是真的,谁有那个闲工夫?打扫完了还不回去歇着?横竖和自己没关系,不是自己打碎的就行了!
喜妈大约觉着问心无愧,所以理直气壮的叫那些人来问,但是那些人却未必知道真相,她们知道的只是她们‘听说’的事情而已。几个人全都异口同声说‘听说’的事情,同样会给人一种错觉,这事是真的发生过。三人成虎的道理就在这儿。
老太太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却并没有发话叫人把宴客厅打扫的下人找来,因为结果她已经知道了。而是转头对二太太道:“史婆子说的城里的铺子,你问清楚是哪一家?派个管家去问问,如果真的有嫌疑,就报官。”指了指喜妈:“先看管起来,官府若是真的查到了府里,就把她送去叫查。”
喜妈一顿,接着就要口呼冤枉!不过二太太心里明白,老太太这其实还是帮着她们这边,于是给了喜妈一个眼神。
喜妈也是个精滑的婆子,一下就明白了,于是闭上了嘴。
她们聪明,史妈妈却也不笨,而且既然是她发动的这件事,自然事先想好了各种情况,老太太‘偏心’二房院,这种情况她必定也是想好了的,因此一点不惊慌,躬身问道:“老太太,那套茶具还在奴婢这儿,周妈妈在门口端着呢,是不是一起送到官府去?”
她更沉稳,表示我一点都不慌的!
老太太微微的顿住了。
说送到官府去查,其实有吓唬的意思。齐家的人全都清楚的很,像他们这样的豪商人家,官府都是大睁着眼睛盯着呢,巴不得他们有点事情来官府解决,官府就好顺势的大捞一笔。小事也就罢了,稍微大一点的事情,不出点血,怎么能摆平?
外面男人们轻易都不愿意把事情闹到官府,何况这种内宅小事!
试探已经失败,刚刚二太太已经附和了老太太,如今就需要一个人出面来劝劝,叫老太太收回成命,然后再查。
照理应该是三太太说话的时候了,但是三太太却有些过于急迫,觉着还是试探的不够,在逼一逼,说不定史婆子这个老东西就要漏了马脚!因此并没有说话。
史妈妈嘴边都快要勾起来笑了!
老太太脸色都要变了!
如今能说话的就剩下了一个吴苏,老太太要是下不来台,被逼着真的将事情捅到了官府,不但于事无补,还要被官府盘剥,另外这件事未必就真的能查清楚。史妈妈既然已经说出来什么收贼赃的铺子,那就未必没有打点好。
吴苏道:“老太太别生气,这事就算是官府出面,也不用咱们去报官……免得被官府盯上了,又被刮层皮去,孙媳倒有个主意。”
老太太和二太太心里全都松了口气,老太太装成还犹豫,似乎还不愿意放弃了报官,二太太已经点头道:“也是啊,奕哥媳妇说得对,报官也是到了最后再说的,先自家查查……”问吴苏:“你有什么主意?”
吴苏抿着嘴:“这主意暂时不说……等几天就知道了。”很明显,起码不能当着史妈妈和喜妈的面说,不管两个人谁占理,谁冤枉,一视同仁,谁也别有什么准备。
史妈妈脸上已经露出不安,抬眼把吴苏睃了一眼,却没想到又遇上了老太太盯着的眼神,忙重新低下头去。
老太太便假装顺水推舟:“既然孙媳妇有主意,就照你的意思查好了……如果不行,那还是报官,我们齐家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官府查清楚了,该怎么处置怎么处置。”
这也是警告,不管是史妈妈栽赃陷害,还是喜妈真的手脚不干净,如果在府里查不清楚,那么即便是被官府盘剥,也要送到官府去查清楚,不管是谁,都不会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