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幔帐。
中间并没有门槛,但是这个位置其实是整个祠堂的中轴线,退到了这个位置外,才是磕头行礼的地方。
因此其实众人离那个香案是很远的,大老爷不亲自上前,就看不清楚牌位上面的字。虽然他现在也在盯着齐奕刚刚摆上的牌位,神情……有些复杂。
齐奕也看到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正经的祭祀已经开始了。
和正月初一祭祀一样,过程是冗长,沉闷,庄严,肃穆,那边一排是齐家男丁子孙,这边是齐家女眷。
祭祀过后,众人暂时还在这边候着,齐奕从正厅出来,又供奉上了母亲的衣物等等,就供奉在了厢房。这里是专门供奉祖先衣物的地方。
全都供奉上了,齐奕和吴苏先磕了头,这才领着出来。
已经有婆子把刘氏抬来了,就在外面候着。
齐家是豪商,祖祠的建筑规模算是民间百姓能够做的最好的,前后三进,第一进三间,第二进是五间,牌位就在这一进。第三进是三间,属于寝室,这里就是一些祖先的遗物,书信,遗训一类的东西,摆在这里。
中间这一进也有堂屋,左右厢房,耳房。厢房是摆祖宗的衣物,或者留给后代子孙的一些首饰啊,念想小物件一类的。
刘氏被两个婆子架着,进了祠堂,在院中先清理一下衣裳鞋,发髻等等,然后慢慢的进了祠堂。
吴苏站在齐奕的身边,因为其他的子孙已经叩拜完了,现在等于是刘氏这个续弦进门给原配行礼的仪式,众人只在两边看着,她和齐奕站在了前面。
吴苏看那刘氏,若不是眼睛睁着,就和死人没什么区别,两条腿耷拉着,婆子们尽管努力的往起架着,免得脚拖到地上,但是刘氏显然已经是一点用不上劲,那脚无论如何都还是拖在地上,发出一种有点瘆人的磨地的声音。
整个人瘦的已经皮包骨头了,身上却穿了一件好笑的深紫色褙子,显得空空荡荡的。
刘氏的韧性也真的是挺强的,横竖挨了大老爷的暴打之后,吴苏仅仅的见过几次而已,但是每次都能看到刘氏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都往外鼓!
其他旁支的很多女眷都吸了口凉气。
虽然知道大太太从去年回来之后就摔着了,一直躺在床上不能动,但是很多人还是没想到,会这么的严重。
很多女眷已经不忍心了,往后站了站,便开始小声的议论:“这也太狠心了,人都这样了……还拖来磕头……太可怜了,这些人也太狠心了……”
说这话的人一脸的不忍心。
三太太正好就在旁边,听见了冷冷的哼了一声:“等你死了,你家老爷要娶续弦的时候,我会记着提醒她装病了,装病就不用来磕头了,不然多狠心?”
那女眷面色一变压低了声音厉声:“你说什么?!”
三太太也不示弱,转头过去同样压低声音厉声:“我说你不懂规矩!”
虽然两人吵架还没忘记要小点声,但还是惊动了那边的族长,族长看了过来,于是吵架的两个女人的男人就转头各自压低了声音呵斥自己的婆娘:“别吵了!不看看这什么地方,你们也敢吵?!”
两个女人互相的瞪了一眼,闭上了嘴。
被三太太这样一骂,倒是没人说刘氏太可怜了。
婆子将刘氏架到了正厅,蒲团已经摆到了林氏的牌位正对面,婆子将刘氏放的跪在了蒲团上,当然还是不能松手,她的腿已经没知觉了,根本跪不住。
两边两个人扶着,刘氏叩拜牌位。
看着这一幕,吴苏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转头看齐奕,齐奕脸色很平静,只是已经拉住了她的手。
三叩九拜中,刘氏的身子不止一次的往一边歪去,都被婆子扶住了,因为这样的境况确实有些叫无关的人看着觉着不忍,因此里里外外,没有一个人说话,安静的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见。
齐奕和吴苏淡淡的看着,站在另一边的齐嫣和齐瑶哭了起来,被大老爷转身压低了声音的一声呵斥!
两个人就全都吓得不敢出声了。
叩拜了牌位,再去叩拜衣物,从正厅出来去厢房,经过了吴苏的身边,吴苏隐约的听见了刘氏嗓子眼里发出的一种恍似她以前最爱发出的那种笑‘嗬嗬嗬’,但是声音很小很小。
吴苏两眼紧紧的盯着刘氏,觉着她有点不对劲。叩拜的仪式依然是如此的冗长,叫那些心地善良的人看着如此的不忍。
齐奕依然是淡淡的看着,甚至有种淡淡的轻松,淡淡的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