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完全消灭,这就代表柳千里还活着。于是下令骑兵以弓箭开道,配合山上地部队前后夹击白云起,希望在救出柳千里的同时,把白云起和他的部队也毁在盘龙山。
可他这只是一厢情愿的打法。虽然发挥了自己的长处。但真正与中国士兵对上后才突然发现。现在的中国部队已经今非昔比,甚至有了脱胎换骨地进步。以前往往是三四个中国兵才可以对付一个匈奴猛士,但现在基本上是一对一。当然这样地骑兵对阵,一方面是因为中国有了精良的战马,另外则是从山上往下冲,加快了速度,于是双方略一比拼,竟然是两平的局面。
柳千里这边的围攻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手下的部队全军覆没。而留在他身边的死士也就只有五十人左右。白云起哈哈大笑,命令手下暂停。然后自己排众而出,冲着以剑驻地休息,气喘如牛的柳千里抱了抱拳:“柳先生,多日不见,这次初入敝国却又在这样的局面下重逢,真是天意弄人啊。”
柳千里晃了晃脑袋。觉得满天都是星星。他头昏脑胀地掏出水袋喝了几口,然后用手一抹顺着口角流下地清水,却发现手上一片血污,顿时生出一股英雄末路的凄凉。
“唉,罢了!白七,我这次功败垂成。败军之将不足言勇。让各位见笑,你给我来个痛快吧。”他还是以原来的名宇称呼白七,而且居然都混成了这份上还不忘了面子的事,看到他那半死不活的狼狈样子,许玉嫣禁不住抬手抿嘴一笑,其余部下也是忍俊不禁。
白云起也不介意他如何称号。摇了摇手笑道:“先生多虑了,白七不敢!此次咱们是各为其主,得罪之处还请先生见谅。”说完一挥手,命令手下闪开一条通道:“先生请,白七亲自送你下山回解州。
而至于以后战场上再次重逢,还请先生不要客气,一切还是以规矩来便是。”
柳千里偷偷在自己的大腿上拧了一把,刚好碰到伤处,疼得他倒吸一口气。今天的种种真地像是在坐梦,只是他本人的大喜大悲的感受,已经大起大落地来回折腾了好几回。他像是看着一只长着四个头十八只脚的怪物似地瞅着白云起:“你真的要放我走?”
“哈哈,当然,君无戏言。柳先生请!”白云起再次作出请的手势。柳千里这时才算是抬眼望向山下,突然发现了前来救援地匈奴兵,心里总算是明白了白云起的意图,但还是故意装糊涂地一拱手“如此,多谢陛下。此恩此德,千里定当铭记于心。”
“哈哈,小事一桩,先生不必介怀。”白云起脸上堆满了笑容,像是对待老朋友似的亲自上前搀住柳千里:“先生请看,端木鸣已经亲自前来接你回去,如此白某就不远送了。只是有句话打算烦劳先生转告一声。”
柳千里暗道来了,他早就知道白云起不会这么便宜就让他走,当下拱手说道:“陛下有话尽管吩咐,千里一定代为转告。”他本来自认必死无疑,却不料峰回路转,白云起居然主动答应放他走。其中虽然另有原因,但他仍然对白云起心存感恩的念头,毕竟是人家放了他一条生路嘛,所以他的脸情也缓和了下来,说话时面带祥和,并客气地行了一礼。
白云起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种攻心为上地战术,比直接硬拿来得好多了。于是他微笑说道:“如此,有劳先生了。白某是想,咱们双方连日征战,双方各有盈亏,倒不如等先生身体复原之后于解州城下一局定输赢,不知柳先生和端木王子意下如何。”
白云起这话说得是面面俱到,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话,也算是给双方都顾到了面子,柳千里心里突然觉得透了口气,本已经绝望的心情再次好了起来。
柳千里略微沉吟了一下,当下便爽快地答道:“陛下此言甚是,千里下山之后定当与端木王子协商,如果王子同意,我会立刻通知你们。
柳千里虽然这次败了,但他毕竟还是张楚第一才子。俗话说盛名之下无虚士,与白云起的几次交锋都是连番惨败并不能说明他这人就是笨蛋一个。相反,白云起对于这个对手还是很看重的。柳千里这样回答,也是无疑显示了他的精明。他不但没有把话说满,而且提前把责任全部推到了端木鸣身上,自己倒像个局外人,没有一点责任了。
白云起并不计较这些,他也明知道端木鸣这次虽然兵力够多,但在没有柳千里的支持下是不会孤军作战的,更何况这次攻山让柳千里几乎全军覆没,端木鸣无论如何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手中这一把只能在平原上横冲直撞而并不擅长攻城的底牌,在破了白云起之后自己能占多少便宜。正所谓伤人一万,自损八千,端木鸣不会不知好歹地在对方已经放出了柳千里还要找人家拼命。
端木鸣的确不是傻瓜,所以聪明人之间的来往会少了许多麻烦。
柳千里下山之后,两方很快就息兵罢战,匈奴兵连夜便撤回了解州城。当然,他们是绝不会等到柳千里伤好才找上这边决战的,虽然他们现在还没有弄明白解东山的心思,但也不会拖太长的时间。解东山如果谋反够好,他们可以趁势两面夹击,如果不是,他们也要在援军到来之前先给白云起来一个下马威,毕竟战场就是战场,哪怕是亲兄弟对阵也不会客气。
白云起放走柳千里,也有他的想法。留着柳千里在这边,张楚国就不会起用宁大先生,这样白云起就暂时不用对上这个比柳千里可怕了许多的对手,还有自己最不想打的宁远。而至于以后会如何,那就是以后的事了。只要等白云起喘过来这口气,他的口标可是整个天下。
于是双方在盘龙山一役后同时罢兵,被战争摧残了许久的谢州城终于迎来了短暂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