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蓦终于安静下来后,应彦廷给西雅打了一通电话。“西雅,我有事离开一下,你先回酒店,晚上我去酒店找你。”应彦廷跟西雅说话的声音清浅温和。
乔蓦不知为何,在这一刻使力将应彦廷挣了开来,把头扭转向车窗。
应彦廷大概是知道乔蓦在这急速行驰中没有办法再打开车门,便没有再理会她蠹。
过了一会,乔蓦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自然是夏经理打来的。
乔蓦刚准备接听电话,应彦廷已冷冷开口,“告诉他……你今天请假。”
乔蓦皱起眉,“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以为我想怎么样你知道。”
乔蓦嘴巴一张,想说什么,却最后只能把话吞进了腹里,随即接听了夏经理的电话。“是的,经理,我人不舒服,很抱歉突然离开……”
夏经理刚才就已经注意到她气色不是很好,这会儿只嘱咐她呆在家里好好休息,他会把公事谈妥髹。
结束电话,乔蓦冷漠地瞪着应彦廷,“如果西雅知道你在跟你孩子的母亲牵扯不清,想必心底不会好受吧?”
“这无关你的事。”
“我是替西雅觉得委屈,毕竟,前一刻你和她还在夏威夷浪漫拥吻,不是吗?”
应彦廷嗤笑一声,“我现在倒是相信了……这世上有不吃腥的猫,却绝对没有不吃醋的女人。”
“我疯了才会吃醋!”
应彦廷原本还想说什么,看到乔蓦把头又别向车窗后,他扯了下嘴角,最后没有说话。手肘隔在车窗上,他的嘴角始终弯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原以为两年的时间早已经让她建筑起厚厚的心防,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人一旦身体虚弱、意志薄弱,很容易就会显露了内心。
这一刻,莫名从内心深处涌起了一股愉悦,柔和了应彦廷英俊的五官。
乔蓦可以从余光中看到应彦廷的侧颜,温和的神情,不再紧绷的脸部线条,似昨日淡雅如风的他,让任何一个女人都为之心动,她不禁想起了从前,就这样注视着他,直到思绪沉陷于过去。
……
直到车子驶进乔蓦公寓的地下停车场,乔蓦这才回过神来,疑惑地问,“来我这里做什么?”她不相信应彦廷会真的要跟她共度一天或一夜,何况她现在病着。
“这里是离银行最近的有床的地方。”说完这句话,看乔蓦噎住,应彦廷弯起唇角,“现在知道害怕了?”
乔蓦径直打开车门,在下了车后,她淡漠地掠了应彦廷一眼,“我有什么好怕的,我现在病着,除非你有特殊的癖好。”
应彦廷替她把身后的门关闭,随之双手扶在她的腰上,他狭长的黑眸眯成一条线,凝视着她,脸上似笑还含。
乔蓦并不畏惧,但下一秒……
原来深深凝视着她的应彦廷,突然低下头来。
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就伸手推开了他几乎差点就要碰到她的薄唇,他微灼的男性气息萦绕在她的鼻息前,让她的呼吸都开始有些不稳。
应彦廷笑了起来,双手从她的腰际拿开,锁车的时候对她说了一句话,“看来你言不由衷。”她说不怕的。
乔蓦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只能咬了咬唇。
电梯直上三十六层乔蓦的公寓。
在电梯里,站在乔蓦身后的应彦廷双手插在裤袋里,一直以很闲适的目光堂而皇之地凝视着乔蓦。
乔蓦感觉到应彦廷的目光,但她始终没有回头去看应彦廷一眼,假装感觉不到。
一出电梯,乔蓦以略快的步伐朝自己的单身公寓走去。
她已经算好了,待会儿她会以最快的速度打开房门的密码锁,而后将他锁在房门外。
她不信堂堂的应氏掌权人,堂堂的“君临”集团总裁,会愿意在她这里拍门。
可惜,她想得太乐观了……
应彦廷是一个何其奸诈、狡猾的人。
在她的手指在按着房门的密码时,她已经听到身后来自他柔和的疼爱声音。“瑞斯。”
她的动作顿时一怔。
在公寓的走廊上,瑞斯的声音在应彦廷的手机里那样清楚地传进她的耳朵里。
“爹地,你在哪里呀……什么时候回来?”
孩子的语言组织能力很好,虽然说话的声音仍旧是稚气的。
“爹地在……”应彦廷刻意停顿了一下,清闲地注视着她转过来写满期盼的面容,蓦地,薄唇缓逸,“在谈公事,晚上带西雅阿姨回家,陪你吃饭。”
她现在听不清楚他回答瑞斯的是什么,她的整颗心,整个脑子,此刻装的全都是瑞斯的声音。
应彦廷一边接着电话一边走进乔蓦的公寓,但因为房门还没有打开,他唯有在跟瑞斯说话的时候看了她一眼。
她眼睛略微的泛红,深吸了口气,她按下了房门的密码。
应彦廷径直走进房间,但进了房间后,他便收了跟瑞斯的通话,转过身来,看到乔蓦微微泛红的眼眶,他毫不意外。
这房间的设计和陈设都很简单,现代简约风,以黑白为主,头顶明亮的白炽灯将她的身影打得很单薄,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摔倒。这很显然不是她喜欢的装修风格,说明这是一间二手的公寓,厨房的流理台是黄色的,上面有盏晕黄色的吸顶灯,可以想象得到这盏吸顶灯发出的晕黄光忙可以让整个厨房都处在温馨之中,而流理台上收拾得干干净净却有还没有做完的洋葱和蔬菜,说明她很喜欢呆在厨房。
“你这里有退烧药吗?”他问她。
他刚才已经观察过,她这不算大的单身公寓里,唯一有可能放有药品的只有她的床头柜。
乔蓦没有说什么,缓慢的步伐,移向床头柜。
若有所思,她根本就无法从药箱里把退烧药找出来。
他走进来,在药箱里找到退烧药,又转身去厨房替她倒了杯水,这才将退烧药和水递予她。
没有接过来,她依然怔忡在床前。
他随即把药和水放在了床头柜,不经意间,视线触及到了她放在另一边床头柜上的一张在相框里的照片。
他超强的记忆里,又怎么会记不起。
那是在她生产后她休养的病房里,乔杉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为他们一家三口照的照片。
乔杉曾经拿给他看,说自己有天生的摄影技巧。
可惜……
这相框里属于他的那个位置已经被平整的裁掉,被放下的只有她抱着孩子的画面。
他能够相信,这大概是她唯一拥有的一张孩子的照片。
走到另一边的床头柜前,将照片拿了起来,他浅淡的声音道,“很是凑巧,在瑞斯房间的床头柜上,摆放的是我和他的照片。”顿了顿,“和你这张照片一样,格局非常满,容不下其他人的位置。”
在应彦廷看不见的脸上,她的双眸迅速的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她放在身体两边的手指在微微的颤抖。
应彦廷放下相框,走向了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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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对着客厅里的他,她挥去眼角滑落的泪痕,服下了退烧药,在将退烧药收拾好,转身时却毫无预警地撞进了应彦廷等候已久的胸膛上。
她没想过他又折了回来。
应彦廷的呼吸略微的沉重,嗓音低沉黯哑,仿佛惆怅,却又不愿意显露,只能压抑着,致使声音极沙,“这两年,就真的没有一次想起我吗?”
乔蓦支起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别开头,不敢看他。
“我不相信。”
他这样对她说,他微微眯起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她厚重粉下的微表情,试图看穿她。
乔蓦沉默着,垂下颈子,声音同样的沙哑,“你已经看到事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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