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刚出锅的热汤,烫伤了别人的脸,是要负刑事责任的!无论对方是什么目的,都不该将他人逼上绝境。留人余地,留自己余地。你这个冲动的性子不改改,以后还会吃亏,若是我不在你身边,谁护着你?”
祝融融没有说话。
许宁转眼看去,才发现她挂着两串泪水,顿时慌了,气急败坏的问:“怎么又哭!”语气生硬,他手忙脚乱的用衣袖去擦她的脸,他的举动无比温柔。
祝融融本来还是默默的流泪,现在索性哭出声来。
许宁最怕祝融融放大招。许宁搓着手,不知如何安慰这位伤心的少女。斟酌半天,也只是压低声音,徒劳的说几声:“别哭啊!”想了想,温柔的加上一句,“我不是骂你!”
祝融融还是哭,眼泪越流越急,呜咽之声越来越大,许宁站在她身边,接受着路人诧异的目光,急得团团乱转:“你到底怎么了嘛!”
祝融融心里委屈,哽咽着说:“我以为你真信了她的话!再不理我了!”
许宁被心中的情愫堵得满满当当,轻声说:“我当然是信你的。我只是气你不懂得保护自己。”
祝融融低着头,跟他道歉:“对不起,我那时说的话,都不是真心的。我是被桃乐气坏了。你别生气。”说完自己也不好意思,手指甲在车柄上使劲的扣。
许宁笑着说:“以后你听话一些,我就不生气。”
祝融融吐了吐舌头,简直不敢看他。
许宁从书包里拿出一块芝士蛋糕,递给她:“喏。”
祝融融立即眉开眼笑。过了会儿,含糊不清的说:“芝士蛋糕真好吃!”
许宁本不喜甜食,那时却说:“是吗?我尝尝。”然后他握住她的手腕,就着她的手,十分自然的将剩下的半块吃进嘴里。他的唇瓣触到她的食指,温温热热,湿湿软软。
在那个年纪,饶是祝融融这样的活泼少女,就算心里喜欢谁,顶多偷偷摸摸的在被窝里遐想一番。那是个和喜欢的人对视一眼都要偷笑好半天的纯情岁月,哪里能承受这样堂而皇之的暧昧。
祝融融当场石化。身体随之泛起陌生异样的情潮,就好像一块芝士蛋糕在心里融化,松软而甜蜜。
祝融融问:“那半期考试,我要是没考进前50,你还和我绝交吗?”
许宁一本正经的唬她:“考不进当然要绝交。”
祝融融一脸沮丧。过了会儿,又凑上去:“许宁许宁,你准备考哪所大学?”
许宁自然的接过她肩上的书包,反问他:“你考哪所大学?”
祝融融说:“我想上z大!我妈也是这个意思,我妈不想我离开z市。”说到这里,她目光黯淡下来,“瞧我,怎么忘了,你是要去清华的!啊,以后再没人给我抄卷子了!”
小丫头,感情我存在的价值就是可以让你抄卷子?
许宁招手:“你过来。”祝融融茫然的靠近,许宁抬手狠狠给了她一个爆栗。
祝融融吃痛,叫嚷起来,不依不饶,呱噪不休。
那时候,星辰漫天,十分漂亮。许宁望着天那边的尽头,过了好久才说:“我也考z大。z大的计算机系也是全国靠前的。”
祝融融震惊的看着他,尔后以拳击掌,自作聪明的说:“哦!你留在本市,一定是方便照顾你奶奶吧?”
许宁看了她一眼:“不全是。”
祝融融疑惑:“那还有什么原因?”
许宁不由分说又是一个爆栗:“平时的机灵劲儿都哪去了!”
祝融融哪里是打不还手的主儿,当即还了他一个扫腿,被他敏捷的躲开。祝融融揉着额头嚷:“说不说嘛!”
许宁卖了个关子:“等你考进z大我再告诉你。”
祝融融踢着路面的石子:“嘁!谁稀罕呢!”
许宁好笑:“就你现在的成绩,z大最烂的专业都考不上!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祝融融不高兴了。
许宁像抚摸小狗一样揉乱她的头发:“你乖乖听话,我会帮你。”他手心温热,小指若有似无的勾勒到她颈上的皮肤,牵带出一份颤栗,酥酥麻麻。举手投足皆是温柔,跟学习时一丝不苟的模样判若两人。
祝融融觉得害臊,躲开一些。
那天晚上,半小时的路程,他们走了近一个小时。慢慢吞吞的走,说些有的没的,心里宁静而踏实。脚下的公路,延伸到视线尽头。
那时祝融融还不满18岁。那时祝融融深深相信:人生最大的烦恼,就是明天又要排名的小考;青春会像这条路一样,延绵无尽,一眼望不到头;陪自己走在青春路上的人,永远不会分道扬镳。
几年之后回望,才知道青春短暂如斯,转眼即逝。而当时那些为了分数而付出的泪水汗水和拼搏,只是青春沿途之上,一道道冷暖自知的风景。还有那些陪自己一路走过的人,谁能陪到最后,谁又只是心尖上一抹无人得见的疤痕。
体育课的时候,大楚毅然决然的对许宁说:“听说你和祝融融住一个小区,哥们想追她,想了一个特浪漫的告白方式,你能帮我这个忙吗?”
那时祝融融穿着啦啦队特制的短裙,露出两条修长白皙的腿,像一只生机勃勃的花蝴蝶,从教学楼的台阶下活蹦乱跳的朝他们跑来。
球场上的同学喊祝融融:“卷毛,把球踢过来。”祝融融答应一声,将球往反方向越踢越远。急得场上的同学忙喊:“别踢了别踢了,我自己来捡!”
许宁看着那只天真烂漫的小蝴蝶,嘴角带笑:“其他任何忙都好说,唯独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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