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只见蚊子正趴在一颗不算太粗壮的树枝上使劲地拽着我,陈可心骑在树干上在铁蛋身后拽着蚊子。树干并不粗壮,此时承载了我们三人的重量,只要一动就发出轻微的声响。
我往脚下看了一眼,只瞧见树枝茂密,挡了个严丝合缝,也瞧不见这里离地面还有多高。当下不敢乱动,只能配合着蚊子一点一点向上爬去。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气喘吁吁的坐上树梢。他们俩的情况和我差不多,身上的衣服已经刮得破破烂烂,只要一动身上一阵阵钻心的疼传来。蚊子疼的吃牙咧嘴,骑在树枝上骂骂咧咧的。我抬头看了看,我们现在栖身的树应该是山槐,枝叶繁茂,遮天蔽日,树叶婆娑间,只能看到一线夜空,繁星点点。
我思量一番,就这么趴在树上也不是个事儿,看来我们现在身处的地形应该是一处狭长的峡谷,想要活着走出去,就必须先爬下树去。我把这个想法同陈可心和蚊子说了,陈可心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方教授呢,他还在上面?”
一听陈可心的话,我心里就有气,心说要不是想给他喝口水,也不至于跌落到这个鬼地方。三人正要起身,只听头顶一声嚎叫,接着树枝晃动,劈啪作响间,眼前一道黑影坠落。我心说不好,肯定是方教授那厮也掉了下来,眨眼的功夫,三人身下传来‘咕咚’一声落水声。
听声音判断,我们现在距离地面应该有十几米的样子,而且下面应该有条河流。蚊子回过神来道:“咱们赶紧着看看他摔死没,他要是摔死了,咱们找谁打证言去?”陈可心也非常担心方教授的安危,三人即刻起身,顺着山槐慢慢缓慢地爬了下来。不出我所料,地面果然有一条河流,蜿蜒屈伸。而我们刚刚栖身的巨大山槐正好横亘在不算太宽阔的河流上。
我四下看了看,周围全都是巨大的山槐,黑咕隆咚的也看不清个所以然。当即拍亮了狼眼手电筒顺着河面上搜寻方教授的影子,狼眼手电筒的强光把周围照的通明,只见我们脚下的河面大概有六七米宽,好在水流并不湍急,方教授的身体被冲到了河面右侧,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摔死了没有。
我扯着嗓子喊了半天,依旧没有动静。三人简单的商量了下,当即把防水袋取出来,把背包包了,我和蚊子各自手持了工兵铲子跳入水中,朝河对面的方教授游去。
河水冰凉透骨,好在距离不算太远,一会的功夫,我们三个就游到了方教授跟前。二人合力,一起把他从水里拖上了岸,几个人身体都湿漉漉的,微风吹过,都是忍不住冷的发抖。方教授脸色惨白,牙关紧咬,一通抢救,咳出几口水之后,这才幽幽转醒。瞧见我们三个,一咧嘴哭了起来。我见他已经安然无恙,脑袋里便开始思考起如何回到上边的问题。山槐数本来就属阴气极旺盛的东西,此地鬼气森森,让人心里惴惴不安。
刚才从树上下来,我就开始瞄着周遭事物,这一片的地形已经了然于胸。不算宽阔的河面两端都是参天的山槐,再往里便是立陡的悬崖,要是想从这上面爬上去,无异于登天。方教授咧着嘴干嚎了一会,这才把情绪稳定住。我询问了一下,原来他见我久去不归,又有不少的黄皮子出没,心里害怕,刚要去寻找我们三个,就发现原来脚下就是个悬崖。怎奈他生性胆小,身后的黄皮子越聚越多,这才心一横,跳了下来。
蚊子听完,气急败坏地道:“这帮黄皮子,本来还想放他们一马,等我爬上去的,一只一只都他妈给它捏死。”我对蚊子摆摆手,现在发狠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为今之计,必须早点找到出路出去。我们已经进山两天了,本来就只带了五天的干粮,要是被困在这个鬼地方,可不是闹着玩的。况且,我们最主要的任务还是找到帽儿山中的古墓,拿到御魂珠。
众人听完我的分析都觉得有道理,蚊子点点头道:“咱们是得赶紧找路出去,那个方教授,不是我说你,就因为帮着你找那几个倒霉学生,把我和老胡都给搭上了!”
方教授并没有理会铁蛋,倒是转身看了我一眼道:“咱们可是事先说好了的!我希望你不要失信”我心中暗骂一声,******,这会你怎么胆子不小了?要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刚才不救他了,淹死得了。
就在此时,忽然河面上传来‘咕咚’一声。遁声望去,只见一个人影漂浮在水面上一动不动。四人面面相觑,我们几个活人都好好的坐在这,那那个掉下来的又是谁?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看个清楚为妙。好在那个人影飘在水面不远,好在我们这次带了绳子,就免去了再次下到冰冷刺骨的水中。
一通忙活,总算是把河面上的人影给拉到了岸上。我收起了绳索,四人都围上来观瞧。这一看不打紧,众人心里都咯噔一下。漆黑中,只见这人脸色惨白,身体略微浮肿,脖子上吊着一根断了的绳子,舌头长长的耷拉在嘴唇上。
四人看了,都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强忍住要呕吐的感觉,仔细看了看,虽然尸体栩栩如生,不过从脖子上的痕迹和身上的尸斑都能判断出这人死了不止十年,很有可能是因为这里旺盛的阴气,和冰冷的河水的缘故,这才保存的如此完好。
陈可心已经摸出了一根蜡烛点上,借着幽暗的烛光,才分辨出,这人应该是一个男人。身上的衣物完好无损,仔细一瞧,这不正是我们之前看过的那种老式工作服么?这下我心中更是疑惑,难道王老头嘴里说的十几年前那些莫名其妙失踪在凤凰山中的考古队员都是吊死的?我下意识的摸出狼眼手电筒,拍亮了朝头顶一照,不由得浑身一阵恶寒。
河水两旁的巨大山槐的树枝上,密密麻麻的吊着不少的尸体,这些尸体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各个朝代的都有,唯一相同的是他们的尸身全部都栩栩如生,脖子上也都拴着一根绳子,此时在狼眼手电筒的照射下,好像都活过来了一般,正直勾勾地看着河岸上我们四个活人。
饶是我和蚊子胆子不小,也被眼前这阵势给吓出一身冷汗。蚊子摸了一把额头上湿漉漉的水滴道:“这他妈哪是树林啊?这不就是个大乱葬岗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