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凳子坐下,弓身道:“赤松大人,汉人有句话叫塞翁失马,蔫知非福。李隆基最恨背叛之人,因吐蕃大军围困了河州,岷,洮两州守将又是我的心腹,这两月,兵部一直未收到河州的边关文书,十天前,在下已在朝臣间散布了秦凌谋反的消息,有大臣已怀疑秦凌有了谋反之心,因一时没有证据,朝臣未上奏。”
范语咽了口口水继续说道:“薛讷与秦凌累世交好,薛讷刚因滦州兵败,削职为民。在下趁李隆基还没得到边关密信,以薛讷怀恨在心,串通好友秦凌谋反,暗令薛讷父子携谋士吴非凡潜入长安,意欲联络旧部内外勾结起事的罪名上书,佐以薛讷父子在‘死亡谷’杀了我府上五大高的‘罪证’,料定李隆基将深信不疑,下诏缉捕吴非凡和秦薛九族,这样一来,他们插翅难逃。”
赤松大惊:“蠢,我们正担心唐朝李隆基拿到了边关密信坏了灭唐大计,你还主动奏请李隆基捉拿吴非凡,这跟把剑递在敌人的手上,等敌人砍下自己的头颅有何区别?”
范语得意地微微一笑道:“赤松大人,秦凌是军队的人,兵部所管,我奏请由在下亲自督办此案,我岂会让李隆基见到活口?留几个不知内情的家眷,让他亲审折腾去吧。诛杀了秦薛两家九族,秦凌一定悲愤不已,相帅再招降,背负灭门家仇,纵然秦凌忠勇举世无双,也会开城来降。秦凌一降,以李隆基强势做事风格,一定会御驾征讨,待大军出发后,我联络我的心腹和潜藏在长安的吐蕃勇士举事,来个内外夹击,唐军首尾不顾,自乱方寸,必将大败,那时,相帅尽驱举国之兵,直捣长安,可夺取大唐半壁江山。”
“妙哉!妙域!大唐真人才辈了,范大人乃诸葛在世,我赤松佩服之至,刚才一时冲动,冒犯之处,还请范大人海涵。”赤松拉着范语的手称兄道弟,亲密无奸。
范语得意地一笑,郑重地说:“赤松大人,此计甚妙,但也是险招,需要赤松大人鼎力相助。”
“有什么需要,尽管说?”赤松喜笑颜开,一脸肥肉快拧出花来。
范语捋了捋光尘嚣的下颌,沉吟道:“大人调动潜藏在唐朝的情报人员,密切掌握吴非凡和薛讷父子的行踪,配合我的行动,以防节外生枝。”
赤松倏地收敛起笑容,凛然道:“吐蕃与唐朝累年交兵,为刺探情报,吐蕃经营了几十年才在唐朝建立起完善的情报网络,为了截杀吴非凡动用情报组结,万一走漏风声,几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我也无法向相帅交差,此事还得三思。”
范语急切地说:“赤松大人,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自古干大事者当机立断,雷厉风行,切勿妇人之优柔寡断;赤松大人,在下还有个请求,在下状告秦凌谋反之前,你以敌国之礼向唐朝皇上递交文书,提出要分割唐朝疆土,以激怒李隆基,乱其心性,他只顾一心御敌,哪有什么心思勘辨忠奸?妙计连连相扣,准保万无一失。”
赤松恻恻大笑:“范大人,经天纬地之才也,大功告成之日,就是范大人荣华富贵时。”
赤松起身离去,范语送至府外,望着赤松高头大马消失在夜色中,范语吐了口长气,大骂道:“去他娘的,若有来生,宁给婊子当儿子,也不做卖国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