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道:“娘,冷静冷静,听爹说完咱们再商议。”
见玉兰情绪稳定下来,陆忠才接着说:“我最近一直在寻摸合适的店铺,原想租个铺子专门卖饼,后来一想此法不好,咱就是普通农人,在城里做点小生意还行,若是做大做招摇,我担心被有心人陷害去,你想啊,咱们一不认识贵人,二不能搭不上官家,万一像伯父那样被人背后捣鬼,生意被夺去倒无所谓。我担心连累了你们。”
陆小乙不觉他爹的话危言耸听,反而觉得自己思虑不周,单凭自己几次进程售卖的经历,便以为世道太平,殊不知钻营逐利之人各个时代都有,只是她没有遇到罢了。常言道:官商官商,官给商护航。商给官送粮。官无商不富,商无官不安。像他家这样的小本生意,小打小闹时无人理睬。一旦生意火爆起来,钻营逐利之人便围了上来,往后会发生什么事,真不好说!
陆忠又道:“可能是最近饼子生意好。我心里没底儿有些虚吧!你们也别往坏处想,我刚只说是最坏的情况。不会轻易发生的。”
陆小乙正好把找销售代理的事提了出来,“爹,我有个主意,粮哥他爹曾经在祁山镖局当过镖师。听他说那家镖局如今要转行,要不咱让他帮忙问问,若是镖局愿意改行做干粮生意。往后咱们只管烤饼送货,卖饼的事全部交给他们去做。这样一来,不仅你轻松,还能避开一些麻烦。”
“镖局生意做的好好的?干嘛要转行?”
陆小乙简而言之把镖局的情况说了说,陆忠听后点头道:“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没想到四海镖局才开一年竟把其他镖局排挤成这样。”
玉兰道:“你没听小乙说吗?四海镖局有权有钱,他要吃肉,其他人只能喝汤。”
陆忠想了想,道:“他们常年走南闯北什么人没见过、什么场合没应付过,若是镖局愿意转行做干粮生意,当然最好不过了,我只是担心他们觉得咱们这生意赚头少,不愿意接呀。”
陆小乙倒是不担心,“利虽薄但架不住量大呀,而且是独一家,他们把镖局改成铺子,零卖也罢,批售也行,就看他们怎么盘算了。”
玉兰高兴起来,“这事要成了,我这心也能放下了,说起来,粮子真是咱家的贵人,小乙,你明天去请粮子来咱家吃中饭,除了问镖局的事,还要把这几月的利钱给他。”
陆小乙点头,第二天割完猪草便去找余粮。
余粮又不在家,陆小乙只好坐在院外的石头上等他,闻着院内飘来的阵阵刺玫香,眼睛紧盯着山后小路的方向,想象着余粮从青石小路走来的样子,陆小乙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句:郎立清溪头,妾坐青山坳。
不觉红了脸,她便转头往视野开阔处看去,只见青山青、绿水绿,青山接云朵,绿水绕村墎。
视线再拉近,一个穿灰绿衫子体型微胖的妇人正往余家来。
陆小乙之所以能肯定来人冲着余家,是因为上溪村住户分散,余家更是偏居一隅,通往余家的小路从上溪村主路上分了道,有且只有一条通往余家,而不远处蹒跚而行的妇人正走在此路上。
待妇人走近,陆小乙马上认出她是谁,连她的来意也知晓个七七八八。
来人正是下溪村的秦媒婆,去年跟陆勇说亲,在陆家院外还习惯性的打量过陆小乙和小丁。
陆小乙至今都记得秦媒婆当时的眼神,尤其是她看小丁时,像看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让人感觉不舒服,从那次后,陆小乙对秦媒婆好感顿无,平时在村里见了她也视而不见,还好,秦媒婆对普普通通的小瘸妞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村里那些好年华的姑娘少年们。
秦媒婆一直埋头爬坡,等她抬眼看到陆小乙时,楞了片刻,很快便笑道:“哎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陆家小乙,坐在一动不动,吓得我心惊。”
陆小乙嘻嘻笑,“我祖母说了,人不做亏心,半夜敲门心不惊。我一个大活人坐这儿,秦婆婆咋会心惊呢?”
秦媒婆脸色讪讪,不高兴道:“伶牙俐齿,将来有你哭的时候,最后还得拿银子来求我。”
“求你干嘛?”陆小乙明知故问。
秦媒婆瘪嘴道:“算了算了,你还小,跟你说了也不懂。诶!我说陆家小乙,你等在余家院外干嘛?”
陆小乙心思一转,认真道:“粮哥欠我家银子拖着不还,我娘让我守在这儿等着,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还银子就不行。”
秦媒婆惊呼:“哎哟,这穷小子还有外债呢?欠的多吗?”
“多!”陆小乙问秦媒婆:“秦婆婆你也来找粮哥要钱吗?”
“也可以这样说吧。”秦媒婆挨着小乙坐下,“我是来给余家小子牵红线的,牵成了他就得给我媒人钱,牵不成就算了,他若是个会来事的,给我掏个辛苦钱,将来有合适的我也能想着他。”
尽管早猜到秦媒婆的来意,听她亲口说出来,陆小乙心底仍不可避免的泛起一阵酸涩,心道:“粮哥是我的,我早看上了,你们这些媒婆都靠边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