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切关注着东屋这边的动静,陆小乙也懒得搭理她,这样的婆子就得晾一晾。
陆小乙进到厅堂,只见陆忠和大舅在说着什么。
又去后院,见外祖母大舅母和春云正帮着烤饼呢,玉兰在一旁劝道:“娘,大嫂你们这是干啥?来了就歇着去呗,哪有让你们干活的!”
大舅母笑,“不用歇,这样挺好,手里揉着面嘴里说着话,比在厅堂里闲坐舒服多了。”
王婆子指着一旁的方凳子,“坐着去,走来走去晃得我头晕!”
花大嫂笑着对玉兰道:“你娘都放话了,你就安心坐着去吧!人勤快了到哪儿都闲不住,何况是在亲亲的女儿家,不用分那么清,就这样干着活说着话就好!”
刘嫂子也笑着说:“先说好啊,娘家人来帮忙干活,可不计工钱啊,这工钱就算到我、花家妹子和忠儿媳妇头上吧!哎哟,今儿个咱仨可算捡大财了!”
王婆子一来就偷偷观察过帮忙的三个妇人,干活麻利没的说,这会儿听她们说话也是有张有弛极有分寸,心下更是满意,大笑道:“好好!都算你们头上,不止今天这份儿,明天的也算给你们!”
“听口气王家婶婶来一趟只呆两天呀,这可不行,你得多住几天,让我们仨也能多捡几天财呀!”刘嫂子笑道。
王婆子叹道:“我也想多住几天,可家里还有一摊子事呢,难啊!苦啊!”
“可不是嘛!我每次去看女儿,就好像连皮吃下整个桔儿,哎!心里又酸又甜又苦涩。”刘嫂子深有同感,说起话来也是长吁短叹,“玉兰妹子好在分家出来单过,娘家人住长住短都行,我那女儿可是跟公婆一起住,虽说亲家都是知礼厚道之人,但娘家人去的次数多了、住的天时久了,终究是不方便的,我也不想给女儿添麻烦。”
陆小乙听刘婶说出这番话,想到过年时见过的刘家姐姐以及小小可人儿,心里也泛着酸。纵使母女之情难以割舍,在男婚女嫁人之大伦面前,谁也不会把女儿留在家里,除非是招赘。纵使古文化里嫁出去的女儿便是泼出去的水,但血脉之间的亲情还是割舍不断的。所以,大多农家人乐意把女儿嫁在近处,反正都是种地嘛,到哪儿不都是种?随时想看女儿了,翻个山越个岭或者趟条河赶趟车就能看到。
刘嫂子一番话说完,在场的妇人都沉默了,都是有女儿的人,除了刘嫂子的女儿已出嫁外,花大嫂、玉兰和大舅母的女儿离嫁人不远,王冬梅的女儿才半岁多,也跟着忧郁起来。
还是王婆子心思活络善于活跃气氛,笑道:“完了完了,我罪过大了,都吓得不敢嫁女儿了!”
刘嫂子也跟着作怪,“糟了糟了,我家两小子还没娶亲呢!”
花大嫂噗嗤一笑,“我家还四个呢!这可咋整?”
气氛又活跃起来,王婆子道:“所以啊,男当婚女当嫁一辈辈都是如此,咱这些酸桔子心情,一代代都有人在尝,咱不用太在意,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众妇人又是一阵附和。
陆小乙特意去看春云,见她跟小丁并排站着,小丁双手利索的揪着面剂子,春云熟练的压着面饼,对妇人们的谈话好似充耳不闻。陆小乙也靠过去,挨着小丁一起揪面剂子,装着认真干活的模样,竖着耳朵听妇人们谈话。
吃罢晚饭,小庚被陆忠领去隔壁卧房,今晚陆忠、王玉金和小庚睡一个炕,玉兰跟娘家人挤到女儿们卧房,好在炕大,几个女人能挤下。
春云小乙小丁并排躺下,春云在姑姑家可不敢掀被子露大腿,规规矩矩的躺在被窝里跟小乙小丁说悄悄话。玉兰跟王婆子和娘家嫂子坐在炕头拉家常,王婆子最关心的还是玉兰与陆婆子之间的关系,玉兰一笑而过说一切都好,王婆子才放心,又问了城里商铺合作的事,担心女婿被人骗去,最有又扯到陆家大房头上,玉兰随口提了提陆思媳妇前阵子来帮工,最后吃不了苦就走了。
玉金媳妇道:“兰妹,你这儿还缺人不?”
玉兰笑,“大嫂,你要来吗?先说好啊你来可以,但你得先问过我哥才行,我可不想谁发起火来把我家土坑砸了!”
玉金媳妇朝隔壁莫须有的方向横一眼,“他也就敢收拾我,对你这个妹妹还是真心好的,再气也不会做出砸你家土坑的事来。再说了,我就是想来,家里一摊子事也走不开呀!”
“那谁来?”玉兰瞟了一眼春云,向嫂子求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