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避讳。“小雨,你先别急嘛!”黄德仁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转到张小雨身后,拍了拍张小雨的肩头。
“小雨啊,你的努力是有目共睹的,无论是人前的还是人后的,我知道你付出了多少,对着你我也不想绕弯子。”
张小雨听到这句话,心里一酸,没有吭气。“但是,李梓娜你知道和赵明达什么关系嘛?这个社会是讲究关系的,好比寡妇,上面有人但是不硬,不行,上面没人更不行。
又好比妓女,上面老换人,也不行。关系不铁不硬你是无法上位的,而赵明达的父亲是这个公司的大股东,我不得不考虑赵总的意见,他支持李梓娜上位,我也没有办法,我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职位和一个副总闹翻不是。”
黄德仁在细细地说着,张小雨心里彻底地冷了,浑身冰冷,自己在乎的男人原来根本不在乎自己,自己在他心目中根本没有位置,甚至连灰尘也不是,只不过玩玩罢了,玩玩罢了,张小雨在内心狂喊,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这样。
“小雨啊,我提前已经预料到了,再说李梓娜在公司已经几年了,论资历,她比你老,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我不得不考虑这些,再说,我给你了一套房子,就是怕你伤心,你要明白我的苦心啊,小雨。”
黄德仁假惺惺地叹了一口气。话已至此,张小雨心里全明白了,继续在这里只会让自己丢人,继续下去还有什么意思?“我知道了,黄总。”张小雨木然地站立起来,机械地抓起包走了。
“小雨,小雨。”黄德仁在她背后喊,她的听觉已经迟钝,只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掉进冰窟的孩子,寒冷,黑暗如魔鬼一般地吞噬着自己,无论如何大声地喊叫都没有人能够听到自己心底的声音。
张小雨木然地走在路上,阴暗的天空下起了雨,风刮起来,卷着枯黄的落叶,带着凉凉的细细的雨丝。海藻般的头发兀自飞扬,身体单薄瘦弱被寒意侵袭着,仿佛天地都抛弃了自己,绝望的心情如海水一般地翻涌。
雨滴落下来,一滴一滴,逐渐地越下越密,落在张小雨头发上,额头上,睫毛上,渐渐地淋湿了张小雨的身体。她在痛恨自己虚弱的存在感,自己想要什么,想要什么?
她在雨里大喊,总是想去争取自己得不到的东西,那些东西触手可及,却又远得痛彻心扉,自己想去在乎的,偏偏得不到。
赵明达,从今以后我要远离你!她在风雨中哭得稀里哗啦。走到家里,张小雨已经浑身湿透,夜里发起了高烧,嘴唇干裂得出血,连倒杯水的力气都失去了。在这个水泥森林里,如果自己消失,那么就如同草芥一般无人管无人问。
接下来就是三天没日没夜地昏睡。三天来,不去公司无人管无人问,张小雨渐渐清醒,她庆幸自己还活着,室内阳光充分,明刺刺地照耀着,她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她挪动着沉重的头颅和空空的身子,翻转着身体,努力睁开眼睛。
赫然发现,黄德仁坐在落地窗前,正面带微笑的看着她。张小雨发现一向肥油满面的黄德仁此刻还是有些温情和善良的东西在闪现。“黄总,你怎么来了。”张小雨挣扎着坐了起来。
“三天没有到公司,单位的人都找不到你去了哪里,都在担心你出了事情,所以我过来看看,发现你还在睡觉。”黄德仁站起身来。
“对不起,黄总,现在是周几了几点了?”张小雨虚弱地询问,一用力说话,嘴唇开裂,流出血来,隐隐地疼痛着。“你病了,小雨。”黄德仁蹙眉,走到她跟前用手背试了试她的额头,还是有些低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