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敛,冷冷掠了凌澜和鹜颜一眼,看向蔚卿,末了,又看向白袍男子,正欲开口说什么,就被有人的声音打断。
“我跟你走!”鹜颜的声音。
“逐曦!”凌澜的声音。
“还是我跟你走吧!”一个女子清润淡然的声音。
所有人一震,循声而来。
蔚景弯了弯唇,上前一步,再次重复了一遍:“我跟你走,请放了皇后!”
眼角余光似是瞧见凌澜眸光一敛,愕然看着她,松了鹜颜的手臂,正欲握她的腕,她拾步往前,堪堪避开,他的大手就轻擦过她的袍袖,错过她的手。
蔚景自嘲一笑。
是要握她的手吗?
或许不是,只是她这样以为而已。
“你?”那厢,白袍男子凤眸一斜,一副嫌弃之态:“你那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放心,我死不了,要是死早就死了!”
白袍男子微微一怔,凌澜瞳孔一敛,沉声开口:“鹜颜!”
鹜颜?
蔚景笑了笑。
是叫她吗?
她不是鹜颜!
没有理会,她又继续朝白袍男子面前走。
骤然,身后一阵脚步声凌乱,她的腕上一重,凌澜握住了她的手,冷声道:“也不看看自己身份,就凭你,人家岂会同意?”
手骨巨痛,就像是要捏碎了一般。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用了多大的力道。
她只知道,人家要带走蔚卿,锦弦说不行,人家要带走鹜颜,凌澜说不行,那么在场的没有人了,只有她。
只有她跟他走,没有人说不行!
强忍着腕上的痛楚,蔚景看向白袍男人:“虽然我没有皇后娘娘、二爷那般身份,但是,我毕竟是右相夫人,相信在皇上的眼里,也定是会护我这个右相夫人无虞的,所以,带我走,同样可以让你安全离开。”
白袍男子还没有做出反应,锦弦却已然出声。
“不错!在朕的心里,右相夫人跟右相、左相一样重要,也一样尊重,如果不尊重,朕又岂会将自己的皇妹嫁给左相做夫人?所以,朕保证,定会护夫人周全,也希望这位公子,说话算话,离开后就放了夫人!”
蔚景垂了垂眼帘。
听听,听这一番话,锦弦是巴不得她跟人家走呢。
“可是皇上……”凌澜开口,正欲说什么,锦弦却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先他一步将他的话打断:“右相无需担心,人家也说了,只是带走一段路而已,夫人不会有危险,再说,朕的这么多禁卫在此,右相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蔚景依旧只是轻笑,眼梢的余光瞧见凌澜似乎还要说什么,却是被不知几时也走过来的鹜颜轻轻拉了拉袍角。
蔚景猛地抬手将凌澜的手臂挥开,直直看向白袍男子,“这位公子喜欢听曲儿吗?或者喜欢听故事吗?我风月楼出身,这些我都擅长,带我走,一路我可以给你唱曲,可以给你讲故事,你一定没有听说过《精卫填海》的故事吧?”
白袍男子浑身一震,愕然看向她。
“带我走,我讲给你听!”
蔚景依旧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急急道。
男子怔了怔,说:“好!那就你了!”
话落,已是松了手中蔚卿,几乎就在同一瞬间,拉过蔚景,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已是脚尖一点,飞身而起,“我们走!”
事情发生得太快,只是在眨眼之间,等众人反应过来,白袍男子已经裹着蔚景飞出了老远。
凌澜脸色一变,作势就要追上去,却被边上的鹜颜一把拉住了手臂:“大哥不用担心,既然是啸影山庄的人,就应该不是言而无信之人,而且,啸影山庄从不与朝廷为敌,朝廷这边的立场,方才皇上都已经言明,他们定不会乱来!放心,大嫂会没事的。”
凌澜沉眸,看了锦弦一眼,薄唇紧紧抿起。
夜,终于静谧下来。
禁卫撤了,锦弦也带着蔚卿离开。
喧嚣的尽头,夜,越发清冷;火光散去,夜,也越发凄迷。
破庙的门口,最后只剩下凌澜和鹜颜。
两人就站着,站在幽幽夜色中,许久,都没有人说话。
最后,还是鹜颜打破了沉默。
“你知不知道,如果今夜不是被半路杀出个啸影山庄的人一闹,会发生什么?”
凌澜没有吭声,眸光定定望着远处的一个方向,不知在想什么。
“你竟然用了紧急联络烟火!你明明知道,那个不到万不得已,不到山穷水尽,一般不用的,那烟火特殊,又燃在天空上,谁看不到?我们的人看得到,我们的敌人也看得到!”
“你以为锦弦带那么多人真的是来救蔚卿的?蔚卿的事,只是一个意外,他怎么知道蔚卿被劫到这里来了?他是来查烟火的!我就是得到了消息他要来,所以才紧急赶过来的!”
凌澜依旧没有吭声,忽然,迈开长腿,直直朝一个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