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门一开,氤氲的雾气未散,程尹绚瞄准对方心脏,扣动扳机,在手指准备下一个动作之前,雾气散去,她分神看了一眼对方的脸孔,竟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即使对方的脸孔像是用刀刻似的充满刚毅的线条,仍掩不住慑人心魄的英俊,他就是“鬼面”吗?人称杀人机器、凶狠无比的右弘驹?不可能,道上见过他的,都形容他像厉鬼似的,难不成她的预测错误,闯错了房间?
就这么迟疑间,程尹绚的食指延缓了一秒。
右弘驹觉得不对劲,一股强大的杀气袭来,他对准方位,将手上的浴巾往床缘丢去,迅速走避,对方在他跳开的一瞬间开了枪,子弹擦过发梢造成的硝烟带着诡异的气息。
右弘驹冷静的移动,完全无惧敌人的威胁,在对方第二次瞄准之前,旋身踢掉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灭音手枪,向前掌劈时却被对方溜过。
此刻,两人分占床的两头对峙,右弘驹冷眼厉视黑衣人,对方仅仅露出的双眼有着惊惶,他锐眸中杀机毕露,嘴角反而掀起嘲讽的轻笑,现在害怕已经来不及了,敢行刺他右弘驹的人,就得有惨死的打算。
程尹绚忍住惊呼,拚命压抑想用手捂口的动作,她的惊惶虽有一半来自于对方身手矫健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但更大的一部分却是发现对方不着寸缕,赤裸裸地站在她面前。
程尹绚强迫自己全力备战,强迫自己不去注意,但却忍不住或无可奈何的将对方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他的身体像是由钢铁所铸般,充满坚毅粗犷的线条,胸膛起伏的迅速显见嘴角的轻笑只是怒气的表现,颈上突兀的十字架金炼竟朦胧般使他周身围绕光华,伟岸得仿佛神只,或是阿修罗,对!就是阿修罗!因为他全身上下弥漫的杀气,几乎要将她烧化。
谁也没开口说话,程尹绚注意着他的表情,在唇角一闪间,她知道他准备发动攻击,于是身形一矮,陡然横过大床,她料到对手是朝她方向袭来,这样两人等于交换了位置,而一旦她站到对方的位置后,脱逃的机会就大增,因为窗口洞开,由二楼跃下就能藏身在扶疏的花木丛中。就是她当初已经设想到的!
一切的确照她想的进行,只是错估了眼前男人的反应能力,对方在跃身时已察觉程尹绚的企图,于是在半空中反手勾住她的背,双双落在床上。
右弘驹狠狠将刺客压制在他身下,意外感到对方轻盈柔软的身体,他动手揭去刺客脸上的黑布,亟欲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三流角色。
“女人!”右弘驹即使惊讶,也没有表现出来。
程尹绚傻眼了,她真的不相信人的反应可以快到这种地步。
回过神后,她才发现两人现在的姿势太暧昧了,脸一红,趁对方稍稍松弛的片刻,急窜到床尾,冷冷地盯视对方。
“你是谁?”
右弘驹难得的笑了,这个来行刺的女人该不会连对象是谁都搞不清楚吧?一个鳖脚的杀手!哪帮哪派会作这种蠢事?
程尹绚看见他唇角不屑的笑意,心头生起一把火,也不管现在是什么场面,只想教训这个目中无人的男人,可是对方身上散发出强大的力量,那种魔魅又令人胆战,将她不安的心调弄得七上八下。
“该死!你到底是谁?”她伸手指责对方,一方面缜密的头脑开始观察可能逃走的契机。
右弘驹发现了,他好整以暇的欣赏眼前的女人,如果不是这种场面下相遇,他会吹声口哨对她表示赞美,这么艳丽的女子很容易被归类为花瓶的调调,她的五官深刻而白皙,灯光下的肤色呈现透明的光泽,两颊艳艳的红光,透露着情绪的激动,她的眼光该是慑人的,只是此刻防备而锐利的神情显示她正在动脑筋,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不简单,不只像她问出口的那些蠢问题。
“在你来之前,就该知道我是谁,何必多此一问!”右弘驹闲适地说道,眼光炯炯的向对方宣示,在他的领域中,没有一点点脱逃的机会。
“你就是右弘驹?”程尹绚可以确定了,这么好的身手、这么强烈的气势,除天生的领袖外,谁都学不来。
她有点恼恨自己刚刚的迟疑,看着右弘驹的表情,仿佛她是一只被猫玩弄的老鼠,没有生机,死亡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今晚头一次,她感到自己惹错人了!
这时敲门声响起。“少主,发生什么事?”
“进来!”右弘驹的声音没有温度,目光没有离开程尹绚的身上。
门口出现一名黑衣男子,程尹绚意外发现,这个容貌俊逸的黑衣人身上居然嗅不到一丝人味,仿佛只是能行走的幽灵,只在看到程尹绚时,眼中闪现一丝惊讶。
“我看‘黑煞’的战力得重新评估了,你们居然让一个女人闯进来!”右弘驹幽冷的声音逸出冰凉的威胁。
这名男子正是“黑煞部队”的头号精锐──鸱枭尚追翔,长年随侍右弘驹,在少主冷然的语气中已嗅出他强烈的质疑,不禁紧皱眉头,下意识抓起女人的手臂,准备废了她,未料程尹绚反手扣住对方,狠狠咬下一口,顿时鲜血淋漓。
“你!”尚追翔急收手臂,未料对方居然会反击,扬手就要砍下。
程尹绚冷眼观灿谠方,从那一脸鄙视的神情就知道对方看轻了自己,决定要给他一个教训,于是趁对方手刀砍下时,迅速将头一偏,左手上前压制,同时间右脚已蓄积力量,狠向对方鼠蹊部踢去,她十多年的跆拳道可不是花拳绣腿,这一脚用尽她所有的力气。
如果是正式的比划,程尹绚绝对打不嬴自小习武的尚追翔,只是轻敌使然,以致连连吃亏。
尚追翔痛得倒在地上,真的动了气,抽出随身尖刀,准备全力对付眼前这个女人。
这个举动让程尹绚本能地往床内缩,刚刚赢得出其不意,现在可惨了!
“够了!”右弘驹似笑非笑,依然半卧在床上不动。
“少主”尚追翔紧执程尹绚的皓腕,后者脸上已出现痛苦的恨意。
“你下去吧,女人留下我自己处理。”右弘驹懒懒地开口,他觉得这个女人太有趣了,不但拥有令男人渴望心动的女人特质,还有不错的身手,他可要好好的发掘发掘。
程尹绚直盯右弘驹,后者炯然的黑眸闪现兴味与掠夺,她心下一震,不由得避视那两道令人窒息的眸光,又瞥见尚追翔冷冷的同情神态,幸灾乐祸的企图显而易见,忐忑的不祥涌上心头,以至于尚追翔松开她的手臂,也浑然未觉。
尚追翔告退一声,就关上房门,如今只剩他和她
他一步一步趋前走向她。
“你”程尹绚才瞄他一眼,全部的勇气都消失,那双黑濯的星眸透着侵略冷锐的寒气,虽然他的嘴角含笑,但是却令人不寒而栗,仿佛玩弄股掌中的弱物。程尹绚后悔了,她不该只身夜闯,她出不去了,此刻,她只能无意识的叫嚣。“你,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杀了你!”
右弘驹英俊而邪恶的脸上不曾停止那一抹笑意。她好美丽,一种柔情慢慢的复苏,刚刚这女人不是挺冷静的吗,怎么转眼间就失控?难道
“这么紧张,是没有过男人吧?”他的手及时捞到一撮黑丝,随着程尹绚向后走避,在空中扬起美丽的弧度。
程尹绚倒抽一口凉气,心脏狂跳,脸蛋也热辣辣烧起来。
“才不是,我不屑让你碰!”她飞快地回击。
“是吗?”右弘驹撒下轻柔的魔网,呓语般的嗓音几乎使人不敢呼吸。
轻描淡写的两个字竟带给程尹绚沉重的压力,声音中的危险使得她全身紧绷,微微感到战栗。
虽然身体一径的后退,眼睛一瞬也不离开这个高大的男子,刚刚的第一眼交会,居然激起她内心强烈的波涛,他有漆黑如夜的眸、结实伟岸的身,特别是那种压迫感,程尹绚终于有点明了“鬼面”的称号来自于他身上令人毛骨悚然的诡谲。
她不脑控制心跳的震撼“冬!冬!”一声强过一声,再不克制自己,将要尸骨无存的烧尽在右弘驹撒下的鬼魅界域,那时自己将会沈沦到哪一层地狱?
她强打精神,想险中求胜地窜过他抵达门口,没想到才一起步,对方竟能以瞬间移形的速度,将她整个带入一堵铜墙铁壁似的胸膛。
“啊!救命!”才一出口,才觉得自己笨,现在是闯入别人的地盘,救命喊给谁听?
右弘驹钢铁般的手指传达他的意志,紧紧执住程尹绚的下颚,力道之大,白皙的雪凝肌肤已留下红色印记。
右弘驹冰冷的唇亲昵地刷过程尹绚颤抖的唇瓣,吐出的语气继续蛊惑她的心智。“谁派你来的?”
“没有,没有任何人!我要杀你!”程尹绚觉得自制力一点一点的在消失,面对那种似呓语却充满威胁性的言语,她居然不是害怕,而是迷惑!
“凭你?”右弘驹轻蔑的笑笑,加重手上的力道,程尹绚痛叫出声。仿佛不见对方的痛楚,右弘驹另一臂忽地紧缩,强制对方贴上自己的身,眼神是轻佻的暴戾。“想杀我还早得很,你的目的是来投怀送抱吧!”
程尹绚暴怒地用力推他,右弘驹反而将双臂愈缝愈紧,挤光两人间所剩不多的空气。
程尹绚快要窒息了,她含恨喊着:“刚刚我差点就成功了,要不是──”她突然住嘴。
“要不是什么?”右弘驹邪笑望着她艳红的脸蛋,刚刚一出浴室,马上袭来的杀气让他防备性的闪躲,却也感觉到敌人突然的迟疑,这才使他得以反击,毫发无伤。
“是不是看到我就晕眩了?”右弘驹放柔执住佳人下颚的手,反复来回摩掌,那张狂怒的脸孔闪现极端的冶丽,太清楚的怒意使她美得强烈而诱人。
“少臭美了!”程尹绚开始后悔刚刚的迟疑,才会把自己逼入这种绝境。她试图拉出两人的距离,可是再怎么努力却也撼不动对方一丝二毫,她忍不住呻吟。
这细如轻呓的呢喃勾起右弘驹怜惜的温柔,冰凉的唇贴上她优美的颈项,沿着锁骨向上密密烙下封印,他瞬间用自己的气息迫地接受,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五官,随着唇印的轨迹缓缓来回梭巡摩掌,不带一点压迫,却彻底的勾魂慑魄。
“你不要”程尹绚知道要反抗,可是力气像被禁锢,细致白皙的脸上流露出痛苦,代表着内心无止尽的挣扎。
右弘驹突然强烈的想要她,连心脏都激起不平常的狂跳,他不曾停下侵略性的唇印,低哑的嗓音不断对怀中的佳人撒下绵密的魔咒。“如果我不肯放呢,美丽的刺客?”
程尹绚知道要拒绝,可是却被这种柔情的网,轻柔的抚触激起全身火热,脑中不停飞过的画面都是眼前致命吸引的男人,刚刚她不该迟疑,不该多看他一眼的,现在,她竟然因此而抗拒不了他的步步进逼,明知道危险,却舍不得放手,就好像当初玩高空弹跳,明明怕得要命,却冲动的想体会摔落的快感,天啊!她仿佛在跳第二次。
“不说话?那我就当成默认了”邪魅的眸光霎时融进阒暗的欲望,他的声音随着灵动的舌缓缓探入她的嘴,执意与她紧紧交缠,下滑的手指解开夜行装,满意地看着她丰腴洁白的曲线。
酥胸泛起微凉,程尹绚发现自己的衣服被脱下,右弘驹正以他纤活灵巧的手指,抚弄着自己不曾被碰触的雪胸。痛,真的痛,紧绷的感觉快要爆出她的身体,对方是个人见人怕的杀手,现在正用另一种方式谋杀她。她该怎么办?
右弘驹感受到程尹绚的反抗,他轻笑地将她抱上床,火热的唇代替暴力的箝制,他要她的身体说话。
程尹绚身体一僵,抵抗与挣扎瞬间因脑袋的空白而停滞,她强烈感受他火热的唇,无用的抵抗全消融在对方明明一点也不压制的温柔中,在脑袋还没开始运转前,身体居然不受指挥,催眠似的展现反应。
“赶紧离开我,拜托你”无力的细砰言语从口中逸出,她迷乱得已不脑控制身体,只希望右弘驹垂怜她,赶紧停止这折磨。
“我想这已经不是我们所脑控制了。”他的声音已经粗哑,身体紧紧的钉住她,一种从未有的亢奋充斥他的四肢百骸。一向凛人的厉眸居然毫不介意地布满情欲,好令人着迷的软玉温香。
程尹绚放弃了与身体背道而驰的思考,她迷乱地告诉自己,只这一晚,就让她彻底沈沦吧!沈沦在第一眼就印在心版上的狂嚣男子怀里,就任他带领自己抵达堕落的地狱底层吧,放弃了
右弘驹扬起不易察觉的冷笑,他一向最拿手的,就是摧折敌人的意志,谁也不会例外,就在程尹绚理智迷乱的瞬间,他占有了她。
在激情与欲念的流荡中,程尹绚被尖锐的痛楚所刺激,拉回了一点残存的理智,她急喘的声音已不成句。“右弘我会明天我一定会恨”随后的言语已被右弘驹的缠吻淹没。
他益发予取予求地侵略身下的女子,不为所动地在她身上展开冲刺,就在程尹绚又被一波波强烈的痛楚袭来之际,耳边听到低沉又谲嚣的嗓音。“我一点都不在乎!”
第一道阳光射进来了,程尹绚的眼睛不曾合起,而夜,已经从两人狂烈的缠绵中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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